听了钟离汐的话,轩辕彻微怔。
钟离家之事,轩辕彻很早便听过一些,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且都是很不错的一面,至于钟离汐,外界的风评很差,与钟离家另一嫡女钟离月相差甚远,并未想过这当中会是这般情况。
然,钟离汐此人,战场上那般狡猾,此时这般坦诚,只会叫轩辕彻觉得是在诓骗他。
钟离汐自是晓得,轩辕彻如轩皇一般,最是多疑,不论她如何说,都不会轻信,但是这种人,往往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有自己的判断力,很难因为外界言论儿改变自己原有的想法。
钟离汐以为,这一点是极好的,便又说道:“……不瞒殿下,臣女当日确实对您起了坏心思,但也只是在认出您之前。
……臣女此前并未见过您,便在那晚军营中,夜色深重,臣女怕您会有危险,又怕打草惊蛇,也只是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您的身影,况且您当时立在城楼上,目视远方,臣女也并未看到您的样子。
……那日泗水关外,风雪大躁,您也是那般远远的,臣女亦难以看清您的样子,那日在马车上,臣女见到您,误以为是刺客,方才起了杀意……后来……看到您腰间的龙纹玉佩,才……认出您是太子……”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外加两行还未流下的清泪,若放在几年后的轩辕彻身上,定是无动于衷。
然而,薛氏叛国案并未对他带来很大的影响,昨晚隐藏在禁军大牢外之人也未劫囚,便是连那五封信,都未被送至轩皇跟前,轩辕彻此生被打压,禁足,身边至亲至信之人接连死去等都未发生,他也未变得如前世那般冰冷无情。
故而,钟离汐这一连串的解释,方才使得轩辕彻那张阴沉的脸,稍加缓和。
何况,她说这些话时候换了换嗓音,有些委屈、撒娇、耍无赖、还有些嗲嗲的声音,“何况,臣女还救过您三次,救了您三次,才对您动一次杀心……您就这般揪着不放,是否太小气了些?”
她用手比划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忽地说道:“还有昨晚,若非我冒死将那信偷了出来,您怎会……”
甚至是惊呼都来不及,钟离汐便在一道力的作用下,身子猛地前倾,俯身凑近轩辕彻身前,他则是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钟离汐的姿势就稍显怪异,大致可以理解为,想要扑到男人怀里,却在与他半触未触间,被阻拦,大有倒贴不成反被抓包的意味。
钟离汐动了动身子,发觉肩上的力只增不减,苦恼至极,身前却传来了男人清冽的声音,“这次便看的清楚些。”
钟离汐没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赌气似的,别过脸。
男人并未生气,反而一笑,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笑起来干净明亮,于钟离汐来说,那一刹那,却似活见鬼一般,吓的连连躲避,谁料那扼住她肩膀的手却在此刻,突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