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悦的话语，使得雪歌面上暗了不少。
自打来到钟离汐身边，雪歌每次外出，可谓是做出了排场，不仅打着钟离汐的幌子，叫人早早的备下马车，还叫上两个末等丫环跟着，也只有到了热闹街头，马车不便通行，方才下车，领着一名小丫环去采买吃食。
却从未似乎今日这般，徒步前行，面色自是难看，却也无可奈何。
谁叫拦下她的人是阿姝呢。
阿姝年龄虽不大，却是辞家夫人亲自调教多年，派到大少夫人身边来的，深谙后宅之道，领着管事侍女的月钱，有辞家在背后撑腰，便是大夫人身边的容嬷嬷见了，也不敢有所轻视，虽与她同为二等丫环，但雪歌很清楚，阿姝的身份要比她高出很多。
可这并不意味着，雪歌心中会服气，当然她也不怨恨阿姝，怪只怪钟离汐。
她想，阿姝之所以这般待她，定是她主子的缘故。
阿姝瞥眼瞧见了她面上的各种情绪，心中却是一笑。
瞧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青衣女子，黛眉朱唇，容貌清丽，那一双眼睛，弯弯的，水色盈盈，甚是惹人怜爱，只可惜，阿姝却并不喜欢她，甚至觉得雪歌不如钟离汐身边的另一侍女紫兰看着舒服。
仅是一面，她便觉得紫兰甚是讨人喜欢，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透着简单，纯真质朴，阿姝以为，似紫兰这般侍女才配伺候在五小姐左右。
却又想不通，五小姐出门为何不带上紫兰，却偏挑中雪歌。
阿姝以为，雪歌不是一个安分之人，带着她出门，极易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尤其是她今日的发髻上簪着一枚芍药珠花。
阿姝记得这珠花，是那日二房雯小姐带回府给辞家诸位小姐的，同样府里诸位姑娘也都各有一份，那珠花的颜色，花样有十来种，但最后剩下的只有牡丹与芍药，因着二小姐与五小姐未在场，雯小姐便吩咐下人将此二种珠花分别送到明月阁与曦月阁中。
莫不是这珠花是五小姐赏给雪歌的？
这倒算不上意外，主子赏赐下人一些银钱首饰之类的也是常有之事，阿姝意外的是，雯小姐竟叫人将这芍药珠花送到了曦月阁。
阿姝大胆猜测，那一盒牡丹珠花送到了明月阁。
她生生吃了一惊。
芍药与牡丹甚是相似，然，芍药便是再如何妖艳，也上不了台面，向来比喻女子容颜美丽，姿色动人，放在姿容一般，又是嫡女的五小姐身上，委实不妥。
不仅不妥，嘲讽的意思颇为明显。
不过，簪在雪歌的发髻上倒很合适。
钟离汐掀起半边车帘，目光恰巧扫到这么一幕，阿姝盯着雪歌发髻上的芍药珠花，先是一愣，旋即一笑，面上情绪变化极快。
果然，前世今生，阿姝都是那般聪明，也算是不辜负辞家夫人的栽培了，视线便又四下看了看，今日天晴，午后的阳光也暖了不少，若是没这偶来的冷风，钟离汐倒是很乐意在街头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