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夫人甚是爱面子,轩辕溟同样也极爱面子,是断断不会因为卫冉而下旨去将军府,没有圣旨,便无人胆敢进府拿人。
而一旦下了圣旨,便意味着,赫赫有名的钟离将军府藏匿“叛将”,届时外界议论纷纷,搞不好,将军府与皇室的关系受损。
这是轩辕溟极不想看到的局面。
轩辕宁此一问,可谓犹如一把火,点燃了轩辕溟的眉毛上,盛怒道:“混账东西,朕辛苦教你多年,却不想你如今这手,伸的这般长,还算计到朕头上来了!
好,好,告诉朕,是不是从一开始,你便将钟离府作为最后的退路?”
“是,”轩辕宁爽快答道:“儿臣不希望卫冉死,至少不希望他这么快便死。儿臣亦不明白,赵卫两族镇守南境多年,忠心耿耿,虽在战事中有所差错,却也不至于落的叛国大罪。”
抬眸看着轩辕溟,轩辕宁神色陡然一变,冷声质问:“赵卫两府之冤,儿臣不信父皇不知,那仓家上下狼子野心,朝野皆知,为何父皇不发落了仓氏,而铲除赵卫两族阖族。
若只是两府涉事男丁也就罢了,可为何,为何您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也不放过,您可知,那些人中还有几位不足周岁的婴孩。”
“父皇,您如今这是怎么了?您可知,这是毁了多少人的幸福生活!”轩辕宁也不知怎么,突然问道。
“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儿。”轩皇大笑一声,右手颤抖,指着跪在地上的轩辕宁,大口大口喘气。
高远就侍奉在他身边,赶紧上前,边为轩皇顺气边连声道:“皇上息怒。”
李公公突然见到这般变故,一时惊呆了,他完全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父女俩怎的这般剑拔弩张。
稍作停顿,轩辕宁继续说道:“父皇曾经问过儿臣,为君之道,何以为明?儿臣不懂,便去问了夫子。
夫子说,为君者,功不滥赏,罪不滥刑;谠言则听,谄言不听;王至是然,可为明焉。
儿臣记得,当时您也是这般教导我的,可是您呢?您如今此番铲除赵卫两府又是何意?可有做到‘明’字?”
轩皇缓缓回过神来,脸色铁青,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落在轩辕宁脸上,勃然大怒道:“不肖女!朝政大事,你懂什么?”
李贵妃方才步入宣政殿大门,便见到女儿挨了巴掌,便顾不得礼仪,赶紧进入,上前抱住了轩辕宁,含泪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宁儿的性子,您是知晓的,她今日这般,实则有隐情,您先消消气,听臣妾慢慢道来。”
轩皇冷冷盯着轩辕宁,“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从救走卫冉到胁迫钟离府,都是她一手所为,有何隐情?”
有李贵妃护着,轩辕宁是时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停抹着眼泪道:“这些确为儿臣一手所为,但是,儿臣就是不懂,不懂父皇为何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