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蒙冤灭门,老夫人虽觉惋惜,但更多的却是引以为戒,变得更为低调小心,好在钟离家与卫府往来甚少,没有什么交情,便是仓氏有心想泼脏水也没有充分证据,只会引起皇室的对仓氏的猜忌。
老夫人这话倒叫李嬷嬷想起了那日,辞家夫人上门,提及钟离汐婚事时,老夫人也说了类似的话。
“也不知宁安公主是否能求得圣上赦免卫少将军。”李嬷嬷低声道。
闻言,老夫人蓦地睁开了双眼,颇为意外的看她一眼,淡声道:“你往日可没有这般多愁善感。”
李嬷嬷方才察觉自己这话甚为不妥,但却是心中所想,“可能是这些日子能常常见到兰儿,这每见一面,心中便愈是内疚。
当我见到卫少将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便不自觉的想起那日,兰儿挨了打,受了风寒,也是这般……”李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跪了下来:“奴婢失仪,请夫人恕罪。”
老夫人能理解她为祖母的心,说起来,李嬷嬷也是个可怜人,当初也是可以离开将军府,回到乡下与孙女团聚,却是为了她留了下来,思及过往,总觉得待她有些亏欠。
“你我还知道么?”老夫人手搭在她胳膊上,拉了李嬷嬷一把,道:“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快些起来吧。”
“谢老夫人,”李嬷嬷起身道。
过了没多一会儿,老夫人叮嘱的话语便又传来,“卫冉人在地牢,莫要叫人随意靠近。
另外,四丫头这几日每晚回府后,叫她不准吃晚膳,在祠堂跪上两个时辰,便跪满一个月为止。”
“是。”李嬷嬷应道,缓了缓神,开口道:“有一事,西院夫人叫我请示夫人,过些日子便是四夫人一双儿女的忌日,四夫人想亲自去墓地瞧一瞧两个孩子。”
老夫人细细听着,问道:“她要亲自去?”
“是,”李嬷嬷躬身道:“大约是昨日被大夫人冤了,一时忍不住想起了小公子与小姐,便想着去看一看吧。”
眼看着府中两个新生儿满月将至,却无人想起,杨氏的一对儿女的忌日也是在这个时候,念此,老夫人心中稍显动容,轻“嗯”了一声,“千暮山距京都千里,天儿又不好,叫徐仪多安排几个得力的护卫送她去吧。”
在几十年前,千暮山一代才是钟离一族的老家,钟离家祖先的墓地都在那里,一直未迁之京都。
安排了杨氏外出祭拜儿女一事,李嬷嬷便又想起一事,“小郭庄头这几日已协助二夫人将庄子上的事都理了理,眼下闲着,便来请示说能不能在府里安排个活先做着,闲着总归是心中对您有愧。
我与周管家便商量着叫小郭庄头去前院守门,一来二去的也可以认全府中的各位主子,也方便着以后。”
郭琦早晚有一天要接下父亲的担子,为钟离家打理庄子,早些认一认府里的各位主子,也是一件好事,老夫人对此安排,颇为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