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汤匙，叹息道：“我原以为，五丫头总是给府里惹麻烦，便叫人多盯着些曦月阁那边，倒是漏掉了四丫头。”
李嬷嬷听老夫人这般说，倒是有些不大明白，边思索边道：“这……四小姐……难道宁安公主深夜入城，是四小姐通知的？可……四小姐怎会知道，昨晚之事？这……奴婢想不通。”
“你想不通，我倒是清楚的很。”老夫人喝口粥，缓缓说道：“昨日午后，四丫头随着她母亲一道进宫给贵妃请安，偏偏这时，贵妃将七公主给关了起来，四丫头去探望七公主的时候，从她口中得知皇上要除去赵卫两家，这才叫人出城通知的宁安公主。”
李嬷嬷大吃一惊，深觉不可思议，道：“这……怎么会这般巧？”
“是啊，怎会这般巧？”老夫人笑笑，反问，“这世上哪有这般巧之事，不过是人为罢了！”
李嬷嬷更想不通了，“夫人的意思是宫里有人算计了这一出？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
“会是谁？”老夫人重复了一句。
随着这一声音的落下，室内突然静了下来，李嬷嬷静立在一边，久久不语。
老夫人则放下汤碗，独坐在明亮的室内，眸光远远地望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寒风略窗而来，她咳了两声，李嬷嬷小心翼翼上前将窗关好，又朝着火盆里加了些碳。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忽然道：“终究是树大招风……府里的情况如何？”
李嬷嬷道：“关于宁安公主深夜扣门，提剑闯入一事事发突然，动静太大，怕是很难控制住这言论。”
“罢了，这个不必管。”老夫人转首看了看她，“方才你说五丫头与宁安吵了起来？都说了什么？”
钟离汐与宁安公主吵架那样儿，使得李嬷嬷想起了以前，她也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见到不顺便吵吵嚷嚷，便是大夫人，也从未给过好脸色，府里的下人们早习以为常。
但是这次她回府后，日日待在曦月阁，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倒是叫大家都觉得奇怪，却没想到一天之内，先是动手打刁奴，后又与公主吵架，简直将将军府小姐的身份给丢的一干二净。
李嬷嬷想了想，倍觉难以启齿，又学不出钟离汐吵架那样，便言简意赅的将钟离汐与宁安公主吵架的内容叙述了一遍。
使她意外的是，老夫人听完并未生气，连笑了几声，“这丫头……到真同她娘一个样儿，得理不饶人……得理为何要饶人？公主又如何，咱们将军府嫡女，不比她差，有些气，便该出出。”
听老夫人这般说，李嬷嬷恍然明白了过来，老夫人这一生，极为要强好面子，轩辕宁仗着公主的身份，深夜扣门也就罢了，提剑入府，以死相逼，诸位夫人才不得不将她与卫冉二人留下。
若是外界因此生出任何言论，便都是宁安公主的错，更是皇室的错，偏偏无人敢说，这就使得老夫人心里很是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