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汐并没有想到,今晚的将军府守卫竟格外森严,方才悄然迈出曦月阁,便迎面遇到一对巡夜护卫,她只好藏身暗处,等了一刻钟后,方才走出。
府内不算黑,各主路及小径都点着灯笼,那晕黄的光线四散开来,便是行在暗中,也能看清前路,顺着这微光,钟离汐一路行至将军府前院。
在她的左右手边分别是演武场和马场,前院不比后宅那般楼阁林立,稀稀疏疏的院落住着的也都没有什么要紧之人,故而,前院的守卫分布零散。
傍晚时分的那一声巨响,来的过于突然,为防止府中下人聚在一起,滋生不必要的言论,刘老夫人下令,早些关闭府门,除了巡夜护卫及守门下人外,早些回到各自院落歇下。
钟离汐小心翼翼行至紧挨则演武场的西门边,门外便是长街,她侧耳听去,门外不远处,脚步声、马蹄声来往频繁,偶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声,要知道,这一长街住着的都是朝廷重臣,且多为军中将领府邸,皇上此次派骁骑营和禁卫军一道这般大张旗鼓的绞杀赵卫两府,也是要给诸位将领一个警告。
西门自是不能开,极易吵醒守门下人不说,万一被过路的禁军或者骁骑营士兵看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爬墙。
她的武功还未恢复,无巧可取。
前世,行军打仗多年,她早已训练处一番优于常人的体能,这道墙虽高,但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这般想着,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带着挂钩那端丢至墙头,试了试,发觉已然扣住,但墙顶处落了不少积雪,她能明显感觉到挂钩那端滑了些。
没时间想太多,她便顺着绳索向上爬去。
不得不说,对于如今的钟离汐来说,没有身手,右手又完全使不出力,便是这将军府的高墙也是一不小难关。
她爬的很慢,速度堪比蜗牛,心中更是一再鄙视自己,遥想当年,她也是一飞檐走壁好手,怎的如今越活越倒回来,沦至……爬墙。
有些后悔,应该将紫烟留在身边,有她在,定能带她轻松飞越此墙,只是这般做,明月那边便无人及时对接。
这里是京都,又恰逢年末,各国使臣来朝,正是巡防森严之时,明月在此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钟离汐不方便随时出府,便只能将一些要紧之事交由紫烟。
整齐的脚步声渐近,她下意识的积蓄力气,加快攀爬速度,却明显察觉到右手内里一阵阴疼,有些支不住。
就在这时,腰间多了一股力,未等她有所反应,便已飞身跃至墙顶,稳住脚下,钟离汐这才不急不慢地看向男子,一身墨色便装,背脊挺拔,一双冷眸静静地凝在她周身,嘴角含笑。
在那一十八人中,唯有男子一向寡言少语,面上更是鲜有笑意,凡有,便是无情的嘲讽。
钟离汐轻咳一声问道:“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