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话里讽刺意味远大于对钟离洛的关心，李氏不是听不出来，只是觉得真的没必要和一个身份卑微，没有儿女得可怜人计较。
比起言语上的得失，李氏更看重能真的得到什么。
撇开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李氏长叹一声道：“这丫头，过于贪玩，这骑术两课是怎么都学不精。我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这丫头就是不长进，唉，我也是没法子了。”
“咱们钟离家的姑娘虽不个个都是骑射好手，却也都能顺利结束学业。这洛儿怎的就这般……”
差劲二字来到嘴边，杨氏却停了下来，转而笑道：“二姐姐可得好好教上一教，别到最后又没考过京师学堂，惹得老夫人生气。”
京师学堂乃是圣族与轩国联合办的一所学堂，其中由轩国出资，圣族出师对轩国各大王公子弟，小姐们进行琴棋书画品茶点香乃至骑射等多方面进行教学考核，成绩优异者则可以进入圣族深入研习，将来会参与圣使，圣女等选拔。
关于考核，若是将门公子小姐，在骑射搏击等科目上的考核难度自是比一般文官家小姐高出许多，在琴棋书画方面则是反之，此乃皇上亲定，为的就是一改国内多年来重文轻武的风态。
一般人只需要每科考试成绩过关即可，但若是要想进入圣族研习，或是代替轩国成为与圣族往来的使者，或进入圣族为官则需要总成绩位于前三甲。
钟离家的一众小辈都是自京师学堂顺利结业，唯独钟离洛，平日里在学堂常常带着表姐轩辕尹逃课，这才导致学业一直落后。
说来也是奇怪，其余课程好歹能过关，唯独骑射，会倒是会，但一到考试就各种出错，眼看着年底就要到了，学堂那边再有一月就要结课考试，钟离洛这次若再过不了，来年夏也就无法顺利结业。
老夫人虽不指望钟离洛等人能与圣族搭上关系，但至少在结课考试上不能丢脸，尤其是在骑射等科目上。
视线略略从钟离汐身上扫过，“我可听说了，咱们五姑娘当年可用了半年便将旁人两年内的课程学完，且每场考试都以优异成绩过的，这洛儿……莫说是比起她五妹妹，便是与二姐姐当年相比也是相差甚远啊。”
李氏乃是李明锐大将军的嫡次女，年轻时便随父亲征战四方，战场之上横刀立马，斩敌于剑下，亦能于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到了钟离洛这里，便是连简单的骑射考试都过不了。
眼看着再有一月考核便开始了，老夫人今日很有可能会问及钟离洛学业，与同在学堂的钟离禾、钟离雯、钟离瑾等人相比，定是要数落钟离洛一番，李氏这心里别提有多着急，那里还顾得上杨氏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与挑衅。
钟离汐则是在一旁悄悄注视着诸位夫人，大夫人身份高贵向来在这种场合上表现的端庄自持，加之膝下一双儿女远胜于诸多庶子女，自是不会掺和进来，争个口角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