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点点头，钟离汐当年重伤偶遇秦太医，得其救治之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既无影响，今日却又为何毒发？”
李太医道：“下官方才检查五小姐饮食时发现，在五小姐所食的清粥中发现此毒。”
有人“哎呀”了一声，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这是有人下毒了！”
说话之人是四夫人杨氏，此人中等身材，虽以容颜渐衰但眉眼中时不时闪现的一抹灵动足以让人为之倾倒，可是狭长的眉上扬，眼神多出一丝深邃。
平民出身的她，既没有轩辕氏那般雍容典雅，也没有李氏那般善解人意，更不如王氏那般温柔娴静，嘴巴呢又极不饶人，却得钟离烁疼爱多年。
在将军府中，诸位夫人大多都是因育有儿女才被抬为夫人，可杨氏不同，她的一双儿女早早夭折，在这府中无依无靠，甚是可怜，钟离熠不忍见她日日郁郁寡欢下去，便多些陪伴，又破例抬她为夫人。
“府中规矩，外出子女凡是回府都会在第二日晨时拜见长辈前，只食些清粥，以示对长辈们的尊重。由此可见，下毒之人是事先知道这一规矩，而能够接触到五小姐饮食之人必是身边之人。”
说话之人乃是王氏，中等相貌，眉眼中透着慈爱，为人随和，举止大方，体贴入微深得慕容辰的偏爱，而王氏的兄长是钟离熠手下猛将王炜，在泗水关战役中杀敌无数，前几日又获晋封。
顺着这一线索，王氏继续分析道：“最有可能的便是伺候五小姐膳食之人。”
杨氏轻轻一嗤，“这莫不是冬青做的？”望着老夫人骤然变得暗淡的面色，杨氏小心翼翼道：“咱们大家可都知道，五小姐向来信任冬青，膳食这块往日也都是她一人把关。”
不提还好，杨氏这一提，不光老夫人，便连轩辕氏与李氏的面上也是一片阴沉，尤其是李氏，双手暗中较劲般左右拉扯着丝帕，带着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轩辕氏。
冬青一事上，她吃了不少亏，好不容易有机会暗地里除掉那个贱人，却传来冬青重伤逃脱的消息。
人定是叫轩辕氏给就走了。
培养多年的好棋子，轩辕氏怎会舍得轻易丢弃？
李氏甚至敢断定，轩辕氏留着冬青，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再让她出现在自家儿子面前。
不行，她今日必是要接着钟离汐中毒一事好好问一问轩辕氏。
这般想着，倏地，李氏站了起来。
正欲开口，一双苍老的手扶了上来，她转眸看去，却是自己的心腹于妈妈。
见李氏看了过来，于妈妈向她摇了摇头，又引着她朝着端坐在正上方的老夫人看了一眼。
李氏瞬间回过神来，忙道：“老夫人请恕罪，马上年底了，各大商号的账目陆陆续续送了过来，儿媳也不擅对账，这两日有些劳累，这才有些失仪。”
说着，李氏轻声长叹，“到底还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