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喷!”李嬷嬷打了个喷嚏,目光再落在钟离汐身上多了分严厉,质问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是……主儿昨儿刚赏的胭脂,说是可以遮着脸上的伤。”钟离汐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羞涩道。
这胭脂还是赏这身衣服时一道给冬青的,还上了帐,一查便知。
李嬷嬷盯着‘冬青’良久,眼中渐渐涌出几分厌恶,她习惯了教育下人,尤其是像‘冬青’这样出身青楼,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各种不安分的丫环。
挨了打还不知吸取教训!
刚准备说两句,身后深绿色妇人便拉住了她。
李嬷嬷这才罢休,厉声问道:“五主儿在房内吗?”
“主子一路策马,现下有些累在休息,嬷嬷要有什么事晚点等主子醒了再说吧。”
“我用得着你提醒我!”说罢,李嬷嬷和绿衣妇人便转身离开,边走边拍了拍衣袖,似乎是想把身上沾上的那些脂粉味给排掉,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些什么。
出了客栈,钟离汐去了一家成衣铺子,在里头待到差不多天黑才拎着一包衣服出来。
当她步出店门时,年轻的店老板亲自送到门口,那老板着一身锦服,容貌清秀儒雅,面上露出春风般的笑容,两人举止间颇为暧昧。
离开了成衣铺子,钟离汐又去了那家最出名的首饰铺子转了一圈。
再出来时步子轻盈,哼着小曲儿,仔细听,那小曲儿竟如青楼女子唱的那些淫词艳调有几分相似,路人中不免有好奇者忍不住多看几眼,更有甚者一路追之。
冬青幼年时曾随她母亲在青楼里待过一段时间,似这般曲儿歌儿都会,母亲过世后,她在青楼无所依靠,出逃途中被人贩子卖进将军府成了自己的侍女。
冬青这辈子都盼望着有一天能够翻身做主,过上上等人的日子。
为了早日达成这一目标,她可没少动歪心思。
钟离汐去的两家铺子都是以往冬青常去的,而这铺子背后的主人正是自己。
三年前,当她确定了自己重生后,为着日后打算,便着人暗中开了些铺子。
她清楚的记得,明年夏,也就是开元二十四年,整个大陆硝烟四起,那时候最为匮乏的便是银钱和粮食,即便是调用轩国皇仓里的存粮也很难养几十万将士,在那场战役中,击败轩军的不是敌人而是饥饿。
所以,钟离汐开的这些铺子除了衣饰,青楼,客栈外,更多的涉及到粮食,而负责日常打理这些铺子之人便是先前成衣铺子里的老板。
若有一日,冬青见到那位年轻老板摘下人皮面具后的模样,该作何感想?
这般想着,钟离汐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再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那些丫环婆子都去了灯会。
钟离汐又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自己的厢房。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紫烟便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来找钟离汐一起去了茶楼,茶楼临湖而建,紧挨着梦楼,因旁边是湖泊茶楼起的很高,看着很大气。
往日里,茶楼以雨前龙井著名,而近半月来了一位说书的大儒家,此人姓庄名老,他说书包含多方面,主要围绕着大陆局势,各国政策,邻国关系等展开。
庄老最大的特点便是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最新,最及时的,近日最能引起听客兴趣的便是轩与北燕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