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的她,眼里亮起了一簇火苗,似乎也收到了鼓舞,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哥哥在名义上是庶子,带上她这个嫡女,可不是要她来当吉祥物的,她是要保护哥哥的。
所以她做了一件令人感到意外的事,也令那些猜疑荀家嫡女跟庶子不和的人失去了上好的谈资。
只见,荀乐菱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紫云吞糕夹到了荀伶弃的碗里:“哥哥,你也吃。”
荀伶弃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错愕,这还是第一次妹妹给自己夹灵食,他的耳朵微红,不自在地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默默拿起筷子,把糕点吃了,至于糕点是什么味道,他好像一点都没尝出来。
妹妹问他:“好吃吗?”
被妹妹一双大眼睛闪亮闪亮地期待着,他只剩下一句话:“好吃。”
“什么味道的?”
“甜的。”
荀乐菱奇怪地说:“这糕点不是甜的呀,明明是咸的。”
沈若卿心说,那是她哥哥的心里甜呀。
荀伶弃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正要开口回答妹妹,就被一道清朗温雅的女声打断了思绪:“荀公子,你也在啊?好巧,我们坐隔壁。”
荀伶弃的脊背顿时僵直,身体都绷得紧紧的,他慢慢地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肤霜赛雪的美貌女子坐在隔壁桌上,微笑而不失礼节地朝这里微微颔首。
只女子的一个眼神,就叫荀伶弃坐立不安,好在那名女子也很快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跟荀伶弃一道的沈若卿跟北棠昭。
荀伶弃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荀乐菱认出了那名女子,问道:“哥哥,她不就是那个司徒家的小姐吗?”
荀伶弃的眼神有点不自在:“没错,正是司徒甄小姐。”
司徒甄在见到北棠昭时,眼底掠过显而易见的惊讶:“北棠少主怎么也来了?”
北棠昭说:“千家请我来的。”
要说这两位,都是北澜江流域的第一流老牌家族的继承人,南澜江流域请他们,也从未想到过继承人会来,过去顶多就是派个长老来坐一坐了,但是今天连着两位都到场了,只差子车跟公冶家族没到。
这次本不该是由司徒甄来参加婚宴的,而是她的一位叔叔,她从叔叔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堂姐那儿换来了一份请柬,并且请求叔叔答应她来千家长长见识,叔叔拗不过她,也就答应了,她私心里并不是想长什么见识,而是想见一见荀伶弃。
哪怕不能在一起,就是见一眼也是好的。
更何况……
她抚摸着现下看不大出来的腹部,那儿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呢。
家族想让她跟子车琴联姻,可子车琴得知她心有所属,而且还爱的是他的朋友后,自愿退出。
子车琴没有让她为难,反而是自己亲自来了司徒家退婚,他把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说自己配不上她,希望她能够找到良人。
单这一件事,司徒甄就深深地敬佩并感激着子车琴。
子车琴这次知道她要来南澜江流域,还托人送了件防身的法器给她,他们本就是好朋友,她怀了荀伶弃孩子的事,也是他最先得知并且帮助隐瞒下来的。
她腹中的胎儿本是那日在小冥府中有的,若非用秘法保留,恐怕早就出世了,但她不能让他现在出世,孩子的爹还不知道有他这个存在。
如今她费尽千辛万苦见了他,便是来告诉他实情的,十年过去,不知道他可还记得她?
尘界的婚宴跟凡间很不一样,新娘楚筱湳乘坐着灵禽拉着的云轿,从彩虹的那头缓缓驶来,而新郎千华池则是驾着类似青牛的灵兽朝着楚筱湳的方向飞奔而去。
两人在高空中相会,仔细看去,彩虹是由一只只彩鹊搭建而成的,引起无数女修惊呼。
沈若卿心想,这可真是像极了“鹊桥相会”,鹊桥上,两人手牵着手走到了一起,而后鹊桥自动地铺开一条通往水云台上的路,水云台搭建得高高的,所有宾客都得仰望才能见到,而水云台的四周皆是升腾不断的粉红水汽,水汽之中飘荡着许多花瓣。
两人定下的婚契,也着实叫人注目。
只见,当千华池跟楚筱湳说完誓言且得到天道回应时,两家人的脸色齐齐一变,而后相视一笑,可那其中的笑意有多少是因为惊魂未定,有多少是因为真正地为两位新人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荀乐菱问道:“他们刚才说的婚契,好像有点不一样,我发现他们立完誓言后,大家都很惊讶的样子,沈姐姐,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她歪着脑袋看向沈若卿,眼底满是好奇和不解。
沈若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敬佩的神情,回答道:“他们方才立下的不是普通的婚契,而是一种具有极强约束精神的血契,一方若是背叛,则道心崩塌,修为永远不得寸进,若是两情相悦,感情恩爱,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这尘界又有多少能共同飞升之人呢?他们这婚契结成后,两人的因果便绑在了一起,到时候必定会影响飞升灵界。天榜试在即,他二人都是极有天赋的人,尤其是千华池,必定是榜上有名的天之骄子,却愿意为了楚家小姐而定下这种影响道心影响前程的誓约,真,真是……让人感慨啊。”
荀伶弃看起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可他眼底的羡慕,沈若卿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她为荀伶弃跟司徒甄两人的爱情而惋惜的时候,妆妆开口了。
她自从玉阳离开以后,便闷闷不乐的,现在开口,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八卦地说:“姐姐,司徒甄怀孕了,怀的还是荀伶弃的孩子。”
沈若卿握着玉碗的手一顿,丢进嘴里的清蒸灵纹鱼都要掉了,好在她眼疾手快地夹住了,飞快地塞进了嘴里,“怎么回事?”
她的眼光下意识地往司徒甄的肚子上扫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我看不出来,是不是你看错了?”
妆妆说:“她修习的是我原主人交给我保管的风月诀,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在玉女殿时就已经怀孕了,只不过用了什么秘法瞒住了她怀孕的事实并且让胎儿不能长大。”
沈若卿忽然被一个大瓜砸中,颇有点惊悚:“你是说,她这怀孕,一怀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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