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足有上百的侍女奴才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求侯爷收下我们!”
男男女女一叠声地恳求着。
唐梦楠拦住沈若卿,冷冰冰地道:“我带了伺候的人,无需尔等。”
唐靖宸寒声道:“既然无用,便都杀了吧。”
被挑选来伺候沈侯爷的奴才们立刻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求太子殿下饶命啊!”
“求沈侯爷收下奴婢!”
“奴才们什么都会做。”
唐时墨牵起唇瓣:“收下他们,等着他们背叛吗?”
唐靖宸方才叫他“二弟”,这般亲热的称呼,在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以往他可都是唤他二皇弟的,但称呼变亲切了,关系却更冷了,自从他知晓沈郡主正是被他的毒计杀害,他便重新动了杀意。
诚然,在他临死前的最后时刻,是想要为了栾燕国而放弃复仇的,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沈郡主的死是唐靖宸一手造成的,如今知晓了真相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栾燕国覆灭又如何?
皇家也并非一家一姓可做的。
他也是姓唐,别人可以,为何他就不能?
况且,他还有沈若卿相助,她可是这个国家的四分之一领主,再有姬行云的临江城、妖域出手相帮,以及他埋藏的暗手,他的胜算不会小。
唐梦楠知道姐姐的心软,是以他直接就出手了,根本就不等沈若卿妥协,他便一挥手,随着剑光落下,最前面的那个跪地求饶的宫女便脖子一凉,头颅滚落在地,与此同时,以林岚为首的城主护卫队同时出手,上百奴仆的血顷刻间洒满大地。
唐梦楠下意识地想要挡住沈若卿的视线,不叫她看到这些,可是他立刻记起他想要护着的女人,是始终站在第一线的英雄,于是他压住了内心的保护欲。
唐梦楠的出手利落果决,沈若卿都没来得及叫停,人便死了。他是对无辜者动手吗?也许那里面的确有无辜者,可他们这千余人,都是站在定阳战车上的,皇帝下旨诏他们进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暂且不提,可唐靖宸公然安插百余人在长乐长公主府,而且还以主人的姿态站在长公主府的大堂迎接沈若卿这位“客人”,还给她送下人,这都是对定阳侯的监视和挑衅。
唐梦楠的果决不仅令沈若卿惊讶,也让唐靖宸终于正视起这个四弟。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个吃不饱饭的可怜虫,才五十年的功夫,他便是镇守一方的少城主,可以说,沈若卿不在的时候,定阳城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唐靖宸看着那满地的血,忽而笑了,对沈若卿挑拨离间:“沈表妹,我们唐家人,骨子里都是贪婪的,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们今日把你当成亲人,也许明日便会踩在亲人的尸体上往上爬。”
唐时墨和唐梦楠的眼神齐齐一变,望向沈若卿的目光里皆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似是急欲辩解。
沈若卿示意他俩稍安勿躁,她说:“太子殿下,这里面的唐家人,还得把你也算进去呢,相比于我身边的两个,你,我更加地不放心。”
他们的话从含蓄到直白,当血溅三尺时,几乎是拔剑相向了。唐靖宸说:“那么我便等着,等着你揭穿身边两人真面目的那一天,只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记起我,我会是你最后的……”
唐时墨打断了他,免得他说些恶心人的话来:“我们一路赶路,舟车劳顿,只想休息,太子还是赶快去太后跟前侍奉,以表孝心吧。”
唐靖宸目色微凝,他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他道:“父皇和母后甚是想念你们,明日设宴于御花园,还请按时参加。”
唐时墨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个时候都还能设宴,看来太后也没病太厉害。”
唐靖宸皱起眉头:“皇祖母确实病入膏肓,你怎可拿一个老人家开玩笑?父皇设宴是对你们的恩宠,二弟怎可枉下判断?”
唐时墨摆摆手,“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唐靖宸一甩袖袍,带着东宫三百余人的仪仗离去。
裴潇然站得近,把唐靖宸和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回到自己住处,拉过娄簌琦,一脸兴奋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就是一出神仙打架啊!”
娄簌琦微微一笑,温雅淡然:“愿闻其详。”
裴潇然犹自热血沸腾,也胆战心惊:“一百多人啊!少城主说杀就杀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林岚平时那么一个和善的人,我从没见过他跟今天一样,就,就跟杀神附体了一般,杀人不手软。”
娄簌琦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说:“我觉得他做得是对的,虽说是临时起意,但杀伐果断,行动迅速,收到的效果也非常的好。”
裴潇然说:“可我觉得沈姨娘不大赞同。”
娄簌琦说:“可她也没有制止。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恐怕都没有沈城主厉害,她没有制止,就是最大的支持。”
裴潇然点头:“说得也是。”
她甩甩脑袋,扫去先前的阴郁,转而八卦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这一出戏,其实是三个男人争一个女人啊?”
娄簌琦狐疑地看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潇然眼中精光大盛:“哎呀呀!你个榆木脑袋!你就没看出来吗?那个太子殿下显然和二殿下一样,是喜欢上我们的城主大人啦!”
娄簌琦又惊又无奈:“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画本子看太多了吧?真是的,咱们沈城主一心向道,恐怕普天之下能让她看得上的男子,还没出生呢。”
裴潇然说:“你不懂女人的直觉!我真的觉得太子和二殿下的交锋,都是在争抢沈姨娘的心。”
娄簌琦无奈地摇摇头,说:“跟沈城主对着干也能抢到她的心?”
“这是自然,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太子显然是对沈姨娘情根深种,转爱为恨了。”
娄簌琦给了裴潇然一个爆栗子:“胡说八道,歪理还一套一套的。那你倒是说说,少城主又和沈城主是什么关系?总不能是三男争一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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