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兽和修者的力量有时可以互通,但这需要修习特殊的功法,而那些功法,通常情况下都是被驭兽的大家族掌握,极少有秘法流传出去,因此他们都没想到那里去,直到沈若卿说出契约兽后,大家才若有所悟,面露恍然。
夏嘉平凝了凝眉,说:“沈师叔,契约兽终归是外物,我辈剑修,合该一往无前,不能寄希望于契约兽。”
他的话,不仅是对沈若卿说的,更是对以契约了双角银鹿灵兽为荣的木筠昕说的。
沈若卿并不觉得夏嘉平说得哪里不对,她也是极少使用滚滚的吞噬力量的。
可木筠昕却微微变了脸色,她没有开口,她身后的一位女使却忍不住怒道:“若没有我家圣女的契约兽双角银鹿,你们怎么横飞穿云阁?”
夏嘉平沉默着抿起嘴角,一个冷漠十足的笑容出现。
女使还要说什么,木筠昕制止了她,道:“莫要说了。”不必争一时长短。
女使不屑地冷哼一声。
三日后,司寇霆的视线移开奔雷刹三字,周身散发的气息隐隐带着雷光,似是随时准备突破巅峰,这让七玄宗众人皆目露惊喜。
夏嘉平也随时盯着司寇霆的状态,要知道在进阶的时候最忌讳出现问题,他是在场修为和司寇霆持平的修者,也只有他能在关键时刻助司寇霆一臂之力。
他不会寄希望于圣域圣子的好心,他们的仁慈都是有代价的。
愿师的那一套,他早就认清楚了,他们并非是真正的悲悯世人,他们不过是在等价交换罢了。
夏嘉平因着家族与圣域的交恶,话里话外都表露着不喜。
圣域的两位圣子和圣女对此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倒是那两名女使十分气愤,时不时要和他斗下嘴。
奔雷刹是栋精巧别致的十二层阁楼,座落于雷域的西南角。
每一层都有风铃在晃荡,发出轻灵的铃声。
当风吹过来的时候,风铃那悠扬的声音,与木筠昕甜美空灵的嗓音混合在一起,奏响了美妙的合奏。
包括沈若卿在内的众人,对木筠昕的好感一升再升,在场唯有夏嘉平还能保持理智。
韩瑜璟也博得了淳于珺书的大力赞赏,她有一回还公然说道:“要嫁就嫁韩瑜璟!”可惜他不能结婚!
司寇霆的脸色顿时黑了,夏嘉平一把扯过淳于珺书,恶声恶气地说:“这种衣冠禽兽,你还是别招惹得好。”
淳于珺书眼神一黯,“小夏师兄……”
夏嘉平的话被郑秋澜打断:“来,试试看,这扇门,打破它。”
如果站在十二楼的露台上,会发现,在奔雷刹的下方,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数量可观的,毫无理智的妖兽潮。
天空的血月,从下弦月变作了圆月,倘若他们没能找出离开山海境的办法,或者是拥有击退兽潮的能力,一旦奔雷刹的防御结界被攻破,他们就会瞬间湮灭在庞大的兽潮之中。
想想看,人家一万头开灵后期的妖兽,踩死你一个大灵师后期,不是像踩死蚂蚁一般吗?
哦,你说韩瑜璟是大灵师巅峰,呵呵,他也只能坚持得久一些罢了,没有到天灵师,就什么也不是。
下方的咆哮声,嘶吼声,宛如死神的宣告,它们扬起利爪,张开大口,发出五光十色的玄技,攻击着奔雷刹。
“轰轰轰!”原本牢不可破的雷光罩,如今也摇摇欲坠了。
十二层的奔雷刹,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层。沈若卿站在楼梯口,望着这扇门,莫名地,她想起了北棠昭和许珞珈。
前两次,都有他们挡在她的身前,为她劈开拦在面前的大门,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谁呢?
在定阳城,她可以骄傲,可以一手遮天,但当她到了四江灵会,见识了超级家族的强大,见识了古老宗门的 底蕴,她变得谨小慎微。
当她来到了小冥府,与三千小世界、灵界圣域、七玄宗的年轻一辈相交时,她更加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不只她一个,她也不是其中最特殊,最优秀的那个。
有太多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们或比她年长,或比她天赋好,或比她悟性高。
她难免产生自卑的情绪,即使师兄在鼓励她,她也在告诉自己,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可她仍然感觉到了压力。那压力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司寇霆劈了数百剑,大门都纹丝不动后,韩瑜璟和木筠昕纷纷尝试,甚至动用了圣域给他们的秘宝,也无法推开大门。
想要最快解开大门的方法便是暴力破开,夏嘉平握着剑,回首叫道:“退后!”
等到他们退到安全位置后,夏嘉平的剑意倾泻而出时,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沈若卿屏住呼吸,她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这大海并不像郑秋澜剑意化形那般真实,而是带着朦胧虚幻的,它并不暴虐,相反地,十分平静,平静到好似没有任何攻击力。
海天一色,暗夜之下,大海上方,徐徐升起一轮明月,那明月透着暖暖的光,带着微醺的黄色。
此剑法的名字,呼之欲出,它便是击败天魔道宗主的剑法——司寇霆神情凝重,满目惊艳,喃喃地唤道:“海上生明月。”
淳于珺书激动地攥紧拳头,她是剑修,她是飞星峰,甚至是七玄宗为数不多的女剑修中的一个,她像其他女修一般,喜欢美好的男女,可她更爱剑道。
如此美丽的剑意,暗藏的杀机,隐匿于平静的海中,藏于明月之中。
仅仅是一剑落下的剑意,仿似明月凝于剑尖。
众人呼吸一滞,看到了月光从剑尖爆射开来,夜晚波澜不惊的海洋瞬间卷起万丈狂澜,轰向大门。
“嘭——!”的一声巨响炸开在耳畔。
门开了!
沈若卿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攥紧。
这便是海上生明月剑法么?
那个创造出如此精妙绝伦剑法的人,她也想见一见。可惜据说他已经去世了。
苏清濯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沧浪峰后继有人。”沈若卿良久才从那一招中回神,叹道:“我竟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绝妙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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