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滚滚那嫌弃的小眼神,姬行云戳了戳它肉嘟嘟毛茸茸的小脸,“小爷我养着你,你还不乐意了?”沈若卿伸手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令它舒服地蹭了蹭,打起了呼噜,两只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姬行云揉了揉滚滚的耳朵,然后把它塞回沈若卿的怀里。他走到金银果树下,摘下所有果子,一人一半。如果可以,他打算连树都给拔了,可那样做就有伤天和,凡事都要给后人留点。
更何况这里还是恶龙的领地,吃相不要太难看了,免得对方厌弃,把他们赶走。
沈若卿说道:“既然此地灵气充裕,又无凶猛的恶龙搅扰,不如就在此开辟个洞府,我修为停滞在灵师后期多时,希望闭关些时日,突破灵师巅峰。”
姬行云也是这个打算:“我也正有此意,但是闭关之前,我们还是先把天目峰地界上的天材地宝搜刮一下,免得到时候你又说我把好处都得了去。”
沈若卿哂笑:“你肯陪我走这一趟,即便是天目峰上的天材地宝都给了你,我也是愿意的。”
姬行云虽然说着“算你识相”,但心里却是熨烫的,他们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合作伙伴一样因分配利益不均而打起来,这样的朋友,才是最为难得的。
他想到了父亲和沈伯父,他们的情谊,延续到了他们后代的身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传承?
摘下六颗金银果,分了三颗给她,姬行云站在葱绿的草丛上,指着天空,豪气干云地说道:“我欲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可愿与我同行,去看一看那灵界到底是何模样?”
沈若卿心神一荡,有朋如此,夫复何求?
她正色道:“姬行云,灵界必将有你我一席之地,总有一日,我们的名字将名扬天下,四海皆知,到时,希望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无关于情爱,无关于亲情,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朋友之情,战友之谊。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会因为一句话远赴万里,飞跃千万重山海,只为助他一臂之力了。
姬行云的红瞳中闪现出一抹水色,很快消失不见。
煽情的姬行云令沈若卿不大适应,可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不再说些让人感动的话来,嘴一如既往的毒辣。
将天目峰领地范围内的大小山川都搜查一遍,确实收获颇丰,找到了许多在外面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尤其是许多灵植,只生长在天目峰上。
更难得的是,有几株老药连姬行云都没办法鉴别其作用,还是沈若卿问过苏清濯后才有了解答。
经过半年的搜刮,天目峰价值无双的天材地宝悉数进了两人的储物空间。
沈若卿有紫海天芯石,姬行云来时也被母上大人塞了一枚戒子空间,倒是没有装不下的困扰。
二人此次到访天目峰,何止是值了回票价?简直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处山峰,灵气浓郁,很适合我修炼,无事休要打扰我。”姬行云没有任何扭捏,张开羽翼,飞入山顶开辟的洞府处。
紧接着,一束红色光芒从山顶倾泻而下,那是防护阵法开启了,沈若卿见那阵法品阶,便知晓他是有备而来,此地又有恶龙在侧,是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闯入姬行云的洞府的,她也稍稍安心了。
沈若卿将视线收回,便听见身侧有人喊道:“师妹。”
她惊讶地侧头望去,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外罩蓝色薄衫,衣带当风,仿佛随时要离去的仙人,只有在看到她时,才会流露出些许的柔和。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紫海天芯石内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是否他就是个幻影?
忍住了想要摸头的冲动,苏清濯一甩袖袍,道:“跟我来。”
衣袖划过眼前,下一瞬,沈若卿便发现自己站在了飞剑之上,寒光闪过,凛冬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破开云层,宛如流星坠入恶龙谷中。
正在静修的男子忽然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波动,他神色大变,立刻现身于恶龙谷的空旷山谷处,左右两侧是高耸的山峰,唯有中部是谷地平原,一马平川,乃是巨龙栖息的腹地。
一头巨龙缩小了身形,却也有百丈之长,它匍匐在男子的脚边,宛如被驯服了的狼犬,只是它那双充满寒意的竖瞳预示着它并非那么驯服。
它与男子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感情并不深刻。
然而,当男子突然从入定中惊醒时,恶龙也被那凛冽不可侵犯的剑意摄住了心魄,它扬起硕大的头颅,望向朝谷地飞来的两人。
它注意的是剑上为首的那名男子。
“你是夏清濯……”名字是蕴满了道意的东西,只要说出口了,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天道的认可。沈若卿发现师兄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倏然一顿,挺得笔直的脊背也微微耸动了一下。
她想起了他曾经所言,他的便宜父亲,无尘大愿师,曾经叫做:夏锦晗。所以,为他取名夏清濯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那已不是我的名字了。我现下同你姓。”苏清濯收回凛冬剑,轻轻抚过剑身,安抚下剑身的战栗与紧张,只是那指腹在断痕处时,略作停顿。
“同姓?自我离开苏家后,发生了什么?”男子压下内心的激荡之情,一展袖袍,一方小桌,四个小凳落在眼前,桌上的灵食,桌案和凳子的雕花,无一不精致,显示着曾经世家子弟的风雅。
沈若卿跟着师兄在男子对面坐下,眼睫微垂,她现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他们说得离她太远了。
他即使是坐在身畔,可她依旧抓不到。
这样的他,更令她有想要追求的欲望,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她并不逃避自己的感情,她要做的便是耐心,一点点地接近他,直到她知晓他所有的事,直到他的心中不会有第二个女子。
舅甥相逢,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喜极而泣,没有拥抱怀念,他们仿佛是有血缘的陌生人一般,谈论着似乎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修者,无情却又执着得很。
苏清濯说道:“那日你我分别之后,我便被夏锦晗收为养子,在圣域过了六年,后来我是夏锦晗亲生儿子的事败露,圣女助我离开圣域,并想方设法送我回到苏家。祖父在确认我的血脉后,免得圣域找我麻烦,便将我的名字写进了族谱,我现在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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