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修者的书房中,他们找到了一幅画,画上的落款是一朵莲花,只是这朵莲花并不是彩色的,而是金莲。
黄色的莲花,是很常见的,但金莲却不易得,据说一千万朵黄莲中未必会出一朵金莲,可见它的珍贵,而且这朵金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沈若卿按按眉心,她狐疑地看着莲花,越看越奇怪,看似它仅仅几笔便勾勒出了莲的形态,可她却联想到了那么多,甚至还看出了金莲的品级不低,看来画莲花的人极为擅长此道?
楚谦玉的话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这是以画入道,简单的几笔却让人感受到澎湃的精神力,画这幅画的修者,定然是名灵画师。”
“灵画师?”沈若卿好奇地看向他。
“没错,这是一种已经消失了的职业,在很早以前,尘界兴起过一阵,没想到竟然能在此见到一位灵画师的画作,真是三生有幸。”楚谦玉清朗的声线带着颤抖,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李凌曦颔首,说:“灵画师能让观画之人感悟境界,提升修为,甚至是治愈精神力创伤,但灵画师的战斗力不高,现在流传下来的灵画师传承也不多,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兴起又突然消亡。我们也无缘得见。”
“难道只有我比较关心画上画的是什么吗?”姜图南摸摸胡子,眼角含笑,“很明显,这是对年轻男女,他们在凉亭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江水,指点着什么。”
“是的,我仿佛能听到这个女子在说话,只是怎么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蒋阿姻说道。
同为女子的姜玲阁眨眨眼,不太确定地说:“这个女子说的话,我听到了几句,我还以为自己的幻听了,可蒋阿姻和我一样都听见了,那我应该不是幻听?”
姜图南讶异地看着自家女儿:“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快告诉爹爹,也许这很重要。”
姜玲阁按着自己脑袋,回忆着脑海里方才听见的,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几个字:“詹,那个男的应该姓詹,名字我没清楚,还说了什么‘源江论画’?好像是这个词,这个男的似乎要去参加什么赛事,女子则是在祝福他……吧?我也听不太清楚,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呀。”欧阳无垢小声嘀咕了一句,刚要再说就见姜图南冷冷地望了过来,顿时脑袋一缩,“对不起,我胡说八道,你们继续。”
“沈若卿,你来看看。”唐靖宸眼神认真地说。
如果说这里谁最有可能听清楚、看明白画所表达的意思,非沈若卿莫属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沈若卿来到半人高,挂在墙壁上的画前,静静地感知着。但别说是人声,就连人影儿都没瞧见,这个时候的沈若卿并不知道往后还会在“画”之一道上遭受何等打击,所以她也没有多么遗憾,“感觉不出来,你们试试?”
所有人都试过了,唯独白子堂落在最后,大家都不对他报有希望,欧阳无垢把他拽到画前:“快,快动动你的脑子,你是我们的最后希望了。”
“我?”白子堂指着自己,惊诧地问,“怎么可能啊?叫我舞枪弄棒是可以,可叫我欣赏画,还是算了吧。”但身体却很老实地被欧阳无垢拖到了画前。
白子堂站了三息,便道,“看吧?一点事都没有,哪有人在说话啊?我什么都没……”
忽然间,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李凌曦沉默地撑大眼眸,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韩三忘也很惊讶,他怎么没听说这位师兄还有绘画的技能?看不出来啊。果然人不可貌相么?
沈若卿略略等了一盏茶,白子堂从入定中回神,顶着一众好奇的目光,呐呐地开了口。
“这幅画是这个男子所画,我能感觉到灵画师本身的心情,是怀念、遗憾、沉痛、追忆的。”
白子堂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代入进去,讲述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让沈若卿看来,有点儿狗血。
故事的主人公并灵画师名叫詹松岩,他是詹家嫡系大房的大儿子,名正言顺的嫡长孙,这位的资质不好也不坏,甚为平庸,在普通人家,是不错的少主人选,可是在詹家就不够看了。
在他一百岁的时候,他遇到了他的真爱,也就是画中的另外一位主人公——赵婠儿。也是因为心上人的鼓励,他大器晚成,在一百五十岁那年突破臻画境,相当于灵师境初期,画中所展现出的时间,便是在他即将踏上溯源江的前夕,与心爱女子告别的时候。
也不知是何缘故,詹松岩必须在源江论画上拿到马良笔才能娶到赵婠儿,他此去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去的,两人在江边渡口依依惜别。
白子堂说完故事,所有人都是满脸复杂地看着他。
楚谦玉轻咳一声,道:“说起来,白子堂,你是不是有当灵画师的天赋呀?怎么看到了这么多?”
白子堂憋红了脸,一声不吭。
他本来还沉浸在悲伤、追思、向往等等复杂情绪中无法脱离,甫一被楚谦玉打趣,那些别人的情感卸去一大半,他现在不想说话。
作为对灵画师一窍不通且根本就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沈若卿很惊讶地问:“只有一幅画,白子堂你是怎么获取这么多信息的?这不可能啊。”
楚谦玉淡淡一笑,解释道:“灵画师在绘画时,会给画中的所有事物赋予情感,哪怕是简单的花草,它们也可以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白子堂之所以能比我们感受得更多,只能说明一件事。”
“是什么?”沈若卿问,她总觉得不对劲。
“他在灵画师上,很有天赋。”楚谦玉的眼里有着欣赏和一抹不可思议。
闻言,欧阳无垢也用一种从未用过的目光盯着白子堂,似乎想知道白子堂是怎么拥有这等和他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天赋的!
李凌曦对灵画师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好歹他出身于超级世家,懂得不比楚谦玉少。
他拍拍白子堂的肩膀说:“白兄,我听说天赋一般的灵画师,就像蒋阿姻和欧阳无垢那样的,只能感知到些许情绪或者话语。可像你这样,在没有丝毫基础的情况下,能够获取如此巨大的信息,甚至是画师主人不曾透露,只潜藏在内心的情绪你都能感知到,我觉得吧,你真的可以去试一试的。”
白子堂抱着自己的剑,仿佛剑能够让他重新获得勇气:“我一心修剑,别无所求,绝不改修他道。”
李凌曦一愣,既敬佩又惋惜。
白子堂这种情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沈若卿不得不怀疑是某个人暗中用莲纹打开结界放他们进来,又引导白子堂看画,如果是这样的话……
“等一下,你们没有发现遗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吗?”沈若卿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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