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二爷,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正是用果物酿酒的,不管什么水果都可以取其汁水进行酿制。我也是看到荔枝正当时,才会突发奇想,尝试着用荔枝来酿酒。”
江听兰不疾不徐的解释着,但不得不说,这个魏向明心思过分缜密,竟然能从她的三言两语中窥见秘密。
看来,以后在他面前需得谨慎一些才是。
魏向明拈了一颗荔枝,慢条斯理地拨开,放进嘴里后感叹了一声“很甜”,动作散漫,神情慵懒,似乎并没有把刚才那件事放在心上。
才吃了一颗,他便有要走的意思,临行前又叮咛道:“往后这小厨房都归你,你好好做,别辜负了我的期待。”
“是。”江听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完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将荔枝肉捣碎、压榨、过滤……江听兰独自在小厨房里忙碌,下手的速度飞快,不出一个时辰,大半筐荔枝便被她榨成了汁水。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她的异人之处,她特意把门掩上,紫桑苑的人经过时,只闻声不见人,还以为她是不想泄露秘方。
傍晚时分,扶芯房里的一个丫鬟送饭进院,恰好碰上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的江听兰,狠狠地瞪她了一眼,才匆匆往正院走去。
江听兰察觉到对方不善的目光,疑惑不解。
明明上回这个丫鬟叫她去给扶芯摘莲子的时候,面目和语气都挺和善的,这之后她好像也没惹到对方,怎么这会儿这样瞪她?
她的视线追随着那个丫鬟的背影,最后定格在扶芯的厢房前,思忖了片刻才举步离开。
紫桑苑正院,内室的八仙圆桌上,满盘珍馐只剩下些许残骸。
扶芯在服侍魏向明吃过晚饭后,见他起身往内力的长榻那方走去,便柔弱无骨地挨了过去。
“二爷刚才吃了不少菜,现在就躺下,少不了会积食难受,今晚还是让我留下来给二爷揉揉吧?”
听着扶芯娇柔的声音,魏向明俊美的脸上却划过一丝厌烦,他懒洋洋地躺在长榻上,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愿说,赶她出去的意思却很明显。
扶芯贝齿一咬,面上却不敢作威,幽幽怨怨说了一声“是”,便离开了正院,回到自己的西厢房。
这个月以来,二爷便没有留宿她,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二爷都无动于衷,这到底是为什么?
“巧儿,去给我蒸一碗三色豆糕来。”
扶芯吩咐一个丫鬟道,她晚饭并没有吃多少,一直在给二爷布菜,如今这时候,却是有些饿了。
被叫作“巧儿”的丫鬟回道:“奶奶,二爷吩咐过,小厨房那边要留给江姑娘酿酒,旁人都不能用。现在要做三色豆糕,还得去膳房那边,但要是请膳房的人来做,必须先知会大夫人……”
大夫人向来是不许各房有额外的开销,往好了说是勤俭持家,往差了说便是一毛不拔。
现如今,紫桑苑的小厨房被江听兰占用,扶芯想吃茶点,就必须去找大夫人说,不仅费劲,还少不了一顿膈应。
想到这里,扶芯绞紧了手里的绣帕,浓妆艳抹的瓜子脸上,眉眼间满是嗔怨。
见状,巧儿凑过去,阴阳怪气的说:“奶奶,那个江姑娘可不简单,来魏府没两个月,就这么讨二爷喜欢,把整个小厨房都占用了去,往后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爬到二爷的床上去?”
扶芯不由得眯起一双凤眸,眼中冷光乍现:“听说这个江听兰,也是一个乡下丫头?”
“是啊,我早就打听过了,听说她是上饶村的,以前还是一个傻子,就在去年的时候,人从山坡上摔下来,竟然把脑子摔正了!而且她做了不少风光的事,在村里风头还挺大的,大家都传她是什么……天赐的福女。”
“风光的事?”扶芯拧起秀眉,道:“都有什么,说来听听。”
巧儿便把打听到的事说给扶芯听,包括帮县衙抓捕犯人、年初的时候在城里试验新农具之类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闻言,扶芯反而把眉眼拧得更紧,心里纳闷着:这个江听兰,除了出身和会酿酒之外,跟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二爷怎么会如此在意她?
“奶奶,咱们该怎么办?不能眼看着她继续讨二爷欢心吧?要是二爷真把她纳进房里……”
巧儿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哐当”脆响给打断,冷不防吓了一跳。
“奶奶!你没事吧……”巧儿慌忙走上前去,察看她涂着蔻丹的双手,见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扶芯目光狠毒的望着前方某处,好似失了神般,巧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往地上看去,只见脚边是一地的残骸,正是扶芯刚刚打碎的茶杯。
她正准备出去叫人进来打扫时,就听到扶芯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行!我绝不能让那个野丫头进门……”
江听兰一连好几日都在小厨房里酿酒。
荔枝的汁水经过滤后,先加入一定量的白糖,搅拌后倒入定制的酒锅中,煮三十分钟进行杀菌。
等荔枝汁冷却下来后,加入酒曲,放在酒缸里等待它慢慢发酵,约莫四十天才能发酵完。
期间,她也没有闲着,园圃那边的麻已经成熟,槐树长得和麻一样高,也一样笔直,这时,需要把麻割掉,然后给槐树庙打木桩,免得被风吹倒。
木桩打了一半多,她见天色还早,正准备偷一会儿懒时,就看到一个紫桑苑的丫鬟东张西望地走了进来。
那人是白氏的贴身丫鬟秋月,性格内敛但心思伶俐,是紫桑苑里为数不多愿意真心待白氏好的人,但也因此受过不少紫桑苑的白眼。
在看到江听兰后,秋月唤道:“江姑娘,大奶奶请你过去一趟。”
“是大奶奶房里的花草要修理吗?”江听兰放下手头的工具,随口问了一句,并拿起地上的剪刀,正准备跟她过去。
不料秋月答道:“不是,大奶奶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秋月的回答简单又含糊,让江听兰不禁纳闷。
她和白氏的交集不多,除了每次修剪花草的问安外,就没说过其他话,如今白氏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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