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坊主其实有些好奇,一般人家将孩子送过来,不外乎是家中实在艰难,作了学徒省口粮,还能学门手艺,尤其是姑娘。
可傅晴家看起来并不像。
傅山送过来得时候特特付了“学费”不说,还再三叮嘱不用太过拘着。
看样子,若是书院不收女子,傅山倒是更想将闺女送到书院去。
傅晴想了想,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是的。”
刘坊主笑道:“这是为什么?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的时候,怎会想起来学这个?学门手艺虽然值得,可到底又闷又苦的。”
就连她家闺女,也是她强压着学的,学了两三年才算定了性子。
傅晴扯了手指,兴奋道:“我二姐也会,绣的可好看了,我偷偷瞧着,可画出来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刘坊主来了兴趣:“你竟偷偷画过,画来让我瞧瞧可好。”
傅晴头一次握着毛笔,又特意画的稚嫩些,粗粗勾了几笔线条。
虽有些粗陋,式样简单,仍然能看出是一幅二龙戏珠的图样。
刘坊主极为高兴,原以为最多教出来绣娘,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画手。
没人教,只这么瞧着就能画出这样,这么小的年纪,说一句天才不为过!
绣娘可以不会画画,可若是一个会画的绣娘,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刘坊主的语气更为温和了,“你叫傅晴对吧。同样都是学,跟着我学怎么样?”
傅晴点了点头,刘坊主的技术能力必然不会比下面的绣娘差。
能学到更多的技巧何乐而不为!
……
傅晴坐在了西华书院的石狮子门口。
这几日,她从绣坊出来后,就在西华书院门口等着傅阳。
傅阳原本不同意,可他每次都比傅晴出来的晚,只能一次次的叮嘱傅晴小心再小心。
傅晴在地上一笔笔的画着刘坊主新教的技巧。
果真是隔行如隔山!
她原先虽然是设计师,但也不是纯正的国画画手。
正儿八经正学起来,才深觉这其中高深之处。
更别替还学绣样的技巧,要学习不同的门派,不同的技术,不同的布料,不同的用针法子。
怎么出来的花样最好看,怎么做出来的衣服最好看。
真真是一门大学问!
看来她开始想的确实太简单了,如果不经过学习就贸然进入这个行业。
不说赚钱,怕是都要亏死了。
正想的入神,一道石子忽地砸在了脑门上。
“喂,你在这里画来画去的做什么呢?”
傅晴抬头,沈靖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月白色的长衫干干净净,没有太过繁复的坠饰,干干净净的。
衬的他唇红齿白,彷佛小仙童一般惹人喜爱。
可惜一开口就破坏了格调。
“这大门口人来人往,坐在这里可真是丑死了!”
傅晴揉了揉脑袋,瞥了他一眼,抬脚把地上的画擦了干净。
“我又没坐在你家门口,要你管?别动不动就拿石子丢别人,也就是我大度,才不跟你计较!若换了旁人,你倒是试试。”
“你以为我会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