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握了林氏的手:“我知道以前委屈你了,咱们什么都没做错,就没有平白受气的理儿。”
他辛苦一年,所有银钱都上交,自觉从来没有愧对过父母。
如今分了家,媳妇儿闺女还过的这么委屈,是该腰板挺直些了。
“明天我去把后山那块地整整,看看能不能盖个房子,早些搬过去。”
林氏脸一红:“小五儿还在呢。”
翌日清晨,傅山起的十分早,天刚灰蒙蒙亮,傅晴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声。
傅晴立马爬了起来,缠着傅山带她一块儿去看后山的地。
傅山拗不去她,只板了脸道:“你若是想去,可得自己走着去,若是累了,可别求着我背着你回来。”
傅晴忙不迭的点头。
傅家村虽说是连着洛山,但也只是村尾边的连着些。
傅家村的各家虽在后山都有些地分着,但都没怎么收拾过。
毕竟开垦还是略微艰难些,傅家村的人便很少在这上面花些心思。
傅晴家分得的那块坡地就在村尾后的那边竹林旁,地方不算小,可却是一片乱糟糟的。
杂草遍地,碎石满坡,还长了几颗歪脖子树。
最关键的是,地方不够平整,高低不平的坡度。
莫说是种地了,便是盖房子都得费上好大得力气修整!
傅山早有预料,叹了口气,拎了斧子就开始砍树修整。
“小五儿,你到旁边玩去,别被这些杂草划伤了手。”
傅晴却拽了傅山的袖子:“爹跟我来下,我给你看些好东西。”
傅山一脸疑惑,却仍是扛着斧子跟着傅晴走向了深处。
一道影子迅速窜了过来。
傅山如临大敌,拎了斧子就作势要砍!
傅晴忙拦了他:“爹,这是我的朋友。”
狞猫冲着傅山翻了个白眼,一跃冲进去了傅晴怀里。
傅晴抱了狞猫,撸了撸毛,指了前方开的正艳的两株桃树。
“爹,你看,我特意在山里找到的,只要好好的养着,到秋天结了果子,我们就能卖银子了!”
傅山心里一酸,斧子垂到了地上,紧紧的把傅晴搂进了怀里。
他的闺女,这么小的年纪就得开始为生活发愁了。
亏他一直自以为是,可总把媳妇儿姑娘忘了,但总算还太晚。
“小五儿真乖,爹以后一定赚好多钱,给小五儿买好吃的。”
正好不是农忙时节,连着半个月傅山都在平地休整,想尽快把地休整出来。
傅晴每天跟着一块儿上来,但没有老老实实的一直守在一旁。
傅山以为是小孩子贪玩,也没什么在意。
何青早几天就来过傅家村一次,给傅晴带上了一些白纸。
说着白纸其实不完全准确,纸张更偏脆些,土黄土黄的颜色,虽还有些油墨的清香,摸着还有些摩擦指肚。
算不上十分名贵的东西,但是足足花掉了她四百五十文钱,只余下了五十文,给狞猫买了小鱼干。
傅晴叹了口气,怪不得读书那么贵。
傅晴小心的将一张白纸一裁成了八份,在一张纸上用炭笔画了框架,细细描绘了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打听,傅晴觉得能最快变现的法子就是画绣样子了。
大多数不会画画的姑娘绣花儿都要比着绣样子来的,想要绣的与众不同,一张别致的画样是必不可少的。
她这几日一直在狞猫的小窝里,洞口虽然有些小,但里面空间还是挺大的,足够傅晴直起身子。
花了几天时间,最终画了几幅“岁寒三友”图样,即松竹梅,外加一幅喜鹊登枝。
虽然和毛笔画出的不一样,但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接下来就是交给何青,看看效果怎么样了。
傅晴活动了一下坐的发麻的腿,慢慢爬了出去。
忽的一阵风吹来,放在篮子上方的画样被刮飞了出去,傅晴着急去追,没留意脚下的石头,一溜烟的滚了下去。
傅晴刚从地上爬起来,却听到了狞猫的叫声和小孩子的吼声。
“你这野猫,站住,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