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筹谋,终于拿回了田地,陈素心里的开心自然是可想而知的,陈素心里还惦记着自己之前的工人阿三和周平大哥,他们家境都不好,想必也是需要这份工作的,于是,便请品文叔亲自去把他们给叫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品文叔先去了阿三家,也就是郑财主所在的五里疃村,阿三刚给妹妹做完早饭,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妹妹在院子里玩耍,品文叔喊了一声阿三,他便从厨房里出来了。
“品文叔,你怎么过来了?”
“你这几日都在家忙活什么呢?”
“我家的房子,年久失修,之前就一直漏雨,这几天我把房子修补了修补,院子里杂草也多,都收拾了一下,省得把房子放坏了。”
品文叔环顾了一下院子,除了中央有个石桌之外,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花坛里连一个花草树木的影子也看不见,着实不像个家的样子,就两个没成年的小孩子生活,大的还得照顾小的,说起来也真是可怜。
“哎,说起来,这也是大人该干的活儿,却都要你一个小孩子操心,真是难为你了,怎么样,有什么不会的,叔可以帮帮你。”
“我去问过邻居家的大哥了,他都教给过我怎么和毛灰泥,怎么修补瓦房,现在都补完了,虽然我做的也不怎么好看,品文叔来帮我看看行不行吧。”
在阿三的带领下,品文叔跟着阿三踩着扶梯上了房顶,见阿三修补过的瓦片,有的泥跺得有点多,都溢出来了,不过虽然看着是不好看了些,倒是也能防止漏雨,便放心了许多。
下来之后,品文叔说:“行啊你小伙子,活儿做得不错,是个手巧能干的,好好学一门手艺,以后必定不愁的。”
“多谢品文叔,来了这半日了,也没让你进屋坐会儿,喝口茶,走吧,我们屋里说话。”
品文叔跟着进来了,一看这屋里,更是寒酸,床上的被褥依旧很破,只有从陈素那置办的一套是新的,别的都破得露见了黄黄的棉絮,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没有别的东西了,只墙角一个旧缸,看着像是放米面油一类的东西的。
阿三本就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还要照顾一个八岁的女娃,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品文叔急忙向他们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陈素把自己的庄子给要回来了,所以她今天是特意吩咐我来,叫你回去的。她还说了,若你愿意,就还帮她住在农庄里照看着,也省得她找人了。”
“好,我一定回去。上午我收拾收拾,中午吃过了午饭,就过去农庄里。”
“好,有你看着,她自然更放心一些,那我就先走了。还要去把周平给叫回来。”
“品文叔……”阿三喊了品文叔一声,却看着他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觉得,周平不是个好人,我之前就见他在水井周围转悠过,但是他并不干挑水的活计啊,而且这几天,我在村里见过他,他往郑家的方向去了,不过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他进去郑家,所以也不敢乱说,只是想着提醒提醒你。”
“好,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品文叔虽然心里也有疑虑,但总想这周平看着也是个老实人,应该不致如此,反正陈素吩咐过了,还是要请他过去的。
来到了周平所在的李家村,品文叔略打听了一下,便找到了周平的家,敲了几下门,一个妇人应声出来了。
“你是?”
“我是陈家村的,之前周平兄弟不是在我们那做工来着嘛,我今儿是来叫他回去上工的。”
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略笑了笑,便把品文叔请了进去。
看起来,周家家境也确实不好,是盖了几十年的老房子,院子里两个孩子再扔石子玩,身上穿得衣服倒是不错,像是缎子做的。
这个妇人也没有请品文叔进屋说话,只说道:“这三伏天屋子里闷热,不若我们就在院子的树荫下坐着说话吧。”
品文叔自然说好,便直接问道:“你是弟媳吧?我今儿是特地来叫周平兄弟继续回去做活的,他不在家吗?”
“他吃过了早饭就出去了,也没跟我说要去哪。”
“那是我来的不巧,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回去陈家庄子里做工。”
“他的事情,不怎么跟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回不回去,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再说好吗?”
“好的,只是你叮嘱他一声,去不去的,都到陈家村告诉我们一声吧,他这个月的工钱也还没有结呢。”
“好,我都记住了,一定告诉他。”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小一点的孩子回屋拿了一块儿点心出来,品文叔看着,倒像是福寿斋的蟹粉酥,这蟹粉酥,是福寿斋价格最贵的点心,周家居然吃得起这个,那为什么听陈素和陈二说是在街上偶然遇见他,说是家里生活困难,才会累的晕倒在路边呢?品文叔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且按照待客之道来说,客人来了都是会让到屋里坐坐的,偏周平的娘子借口屋里热,不让自己进屋呢?品文叔心里的疑虑更甚了。
回到了陈家村,陈素问起他们肯不肯过来,周平说道:“阿三自然是不必说,一口就答应了,说收拾一下,下午就过来,周平没在家,他娘子说等周平回来告诉周平,我就先回来了。”
“哦,那就好,我想着今天下午咱们就去把农庄给布置一下吧,之前买的那些农具,再放回去,怎么样?”
“好,只是,只是有一事,我想着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事关周平,他又常跟你呆在铺子里,告诉你你留心些更妥当。”
“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
品文叔便把今天阿三跟自己说的话,还有在周平家里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跟陈素说了。
怪不得自己丢了吊坠那几天,周平就有些不对劲,表情总是很奇怪,人也不如平时爱说话,之前陈素还以为自己多心呢,眼下看来,周平是有些可疑的,况且自己丢吊坠的时候,又只有他一个人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