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没有吭声,盛夏则着急忙慌的去找自己的包。
可诺大的病房里,只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糟了,好像出门的时候忘了拿钱包。
这可就尴尬了!
“那个,能不能等我下午的时候再来支付钱?”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了护士。
可显然那个护士早已经没有了耐心。
“这个小姐,你已经在这里白住了七天,就算是住院费不交的话,手术费也得交吧。”
盛夏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每次自己遭遇这种破事的时候,总会被赫连寒遇到。
显然他并没有在意,直接转身走出了病房,“钱我会帮你交的。”
随后护士便跟了出去。
临走前,她还特意关上了门。
屋内终于安静了。
盛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却看到张露露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你究竟要缠着连寒到什么时候?”她问。
盛夏被问的有些烦躁,什么叫做自己缠着赫连寒?
明明是冤家路窄,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有遇到,好吧!
“我没有缠着他,况且,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有我的女儿,这就够了,其他的从未奢望过。”
盛夏态度格外的诚恳。
可那女人却死揪着不放。
的确,现在赫连寒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
怪不得原形毕露。
盛夏自顾自的忙着准备脱衣服,将身上的病服脱下来。
可张露露却死缠烂打着不走。
“你到底还有什么想说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你的好事我也不会掺和一脚,但我只求你离我远远的,难道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盛夏声音越来越冷,周围的气压都下降了一个度。
张露露冷笑着往前走了几步,那阴暗的脸上夹杂着一丝怒火。
“我怎么害你的?是我让服务员把热水烫你身上的吗?还是我把你推倒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嘴硬?还想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是吗?”
盛夏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可交流的了。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好,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无论是服务员的错还是饭店的错,我都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盛夏一脸冷静道。
她即便接受不了现实,可终将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总不能……
因为胳膊上的伤疤自杀吧。
盛夏深吸了一口气,特意将头发往前挪了挪,尽量挡着一点额头上的伤疤。
可张露露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连寒已经喜欢上我了,不是因为我是他前妻的身份,而是因为我就是我,他喜欢的只是我这个人。”她一脸高傲的扬起头。
盛夏总觉得这女人有表演性人格,在不同的人面前总会有不同的表现。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真让人猜不透。
“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女儿!”盛夏怒声反驳道,“你不是嫌我缠着赫连寒吗?我这就走!”
她狠狠的甩开了胳膊,说着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悠长的走廊里,满满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当赫连寒赶回到病房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盛夏拿着身上唯一的东西,电量不足的手机,在最后一刻,打电话给宫子豪。
话说上一次昏迷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急着去处理。
“公司发生了一点事情,盛氏集团也受到了牵连,我买了最早明天的票,得立马回国。”宫子豪急忙解释道。
回国?
盛夏记得,爷爷在乡下还有一处老房子,虽然比较旧,可里面家具齐全,也是前不久才翻新的。
要不然自己先带着孩子去那边躲一下。
等赫连寒渐渐的把自己忘记,和张露露过着幸福的生活,或许自己的人生轨迹,就会变得不同吧。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也想回国,但不想让别人知道。”盛夏态度诚恳道。
就算是陈少勋,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离开。
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不能因为自己和甜甜,而将他拖累。
不出意外,宫子豪一口答应。
盛夏便趁着赫连寒还没发现自己的消失,赶忙去幼儿园带走了甜甜。
为了不让孩子发现自己的异样,她特意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衣,额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大热天的,甜甜也不清楚母亲为什么会穿这么多东西。
就是,她乖巧懂事的跟在妈妈身后。
即便刚到国外,就又得被迫回国。
盛夏带着甜甜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宫子豪身边,他帮忙安排好了护照,几个人便乘坐最快的飞机,返回到了国内。
而国外早已一团乱糟。
陈少勋,赫连寒……几乎所有认识的朋友,都被他们找了个遍。
可依旧追查不到盛夏的下落。
她和孩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盛夏无法接受现在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连镜子都不敢照一下。
每次洗脸的时候,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清水洗一遍。
她害怕看到倒影中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额头上一大片的斑迹,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次看到那东西,都会让盛夏不由的联想到那天的遭遇。
明明自己可以保全的,却因为张露露的诡计,而遭遇到最恶毒的惩罚。
晚上还偶尔会做噩梦,自己浑身被火烫伤,欲火焚身。
来到乡下,那栋老房子,盛夏收拾的很干净。
复式小二楼。
“妈咪,药我已经弄好了。”
甜甜手里捧着捣好的草药,小心翼翼地端上了二楼的阳台那边。
盛夏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转身便看到了女儿,大步朝这边走来,心里莫名的有种安全感。
只要有甜甜陪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即便被人伤害到遍体鳞伤。
也能自我痊愈。
盛夏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顺手接过孩子手上的石盆,“妈妈胳膊上的伤是不是退了一点了?”
甜甜笑着点了点头,“无论有没有伤疤,妈咪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盛夏一脸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我闺女真懂事,就是可惜了,这段时间得陪着妈妈在这里,不能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