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彦博暴怒不已，边上的幕僚周奇瞪了那老李一眼，让他先滚到边上去，这才上前道：</p>
“大人，这密函究竟从何而来，来源可真确？”</p>
宇文彦博压抑着怒火，沉声道：</p>
“今日下了早朝，回府路上有一孩童拦路，给了此密函。那孩童我倒也叫人盘查了，但问不出个所以然。”</p>
周奇沉吟片刻：“那送这密函的人，不好说是敌是友，会不会是督察院……”</p>
宇文彦博眸光阴晴不定，“我也有所怀疑，御渊那小子心机颇深，但若是他的话，没必要提醒我们才对。”</p>
“这倒是。”周奇点了点头，“不过，若真有此事，怕是咱们麻烦就大了。居然能瞒着二爷你私运铁器，咱们府上……怕是有内鬼！”</p>
宇文彦博神色难看至极，瞪向边上的老李：</p>
“私盐案出来时，我就应该直接砍了这家伙的狗头！”</p>
老李打了个哆嗦，心里叫苦，不断告饶道：</p>
“大人，老奴真的是冤啊，倒卖私盐真不是老奴的意思，是手下那几个昧良心的偷偷所为，老奴已经处置了他们……”</p>
“你身为掌柜，管教不好手底下的人，难道不该死？！”</p>
周奇责骂道：</p>
“大人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祸水东引到其他几家盐铺，你们倒好，居然让那王越给逃了！他若是被督察院给抓到，咱们就前功尽弃了！”</p>
“现在又出了这事情！”</p>
老李满心惶恐，忽然想到什么，急声道：</p>
“王越！定是那王越！” feisuzbsp; 宇文彦博皱眉看向他。</p>
“大人，王越倒卖那批私盐我们只找到了一部分，零有一部分被藏在什么地方只有他知道。”</p>
“那小子后面逃得没影，被藏起的那批货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p>
老李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定是他无疑了，这铁器肯定也是他私运的！”</p>
“大人，依卑职之见，咱们除了私下暗查内部外，还得尽快将王越此人给找出来。”</p>
周奇开口道：“私盐、铁器，这两件事都与他有干连，他背后必定还有主谋！”</p>
“王越上次本被京兆给抓了，只是没等咱们动手，整个京兆大牢的人都死光了，他也逃逸不见。”</p>
宇文彦博沉眸道：</p>
“紧跟着御渊那小子借此事大做文章，把孟玄照给搞了下来。”</p>
“说起此事，京兆大牢那件案子的确古怪的很。”周奇沉声道：“朝中官员都心知肚明，此事并非孟玄照所为，坊间有传言说此案的凶手乃是妖邪……”</p>
宇文彦博嗤笑了一声：“妖邪？！那都是无稽之谈！”</p>
“好好去追查王越此人，必须得抢在督察院的前头，今日这封密函，来者不善！”</p>
“喏。”周奇即刻下去传令，就剩那老李还在地上跪着。</p>
宇文彦博看着他，忽又想起什么：</p>
“镇国公府那姨娘是通过你搭上孟玄照的吧？”</p>
“你倒是生冷不忌，什么破鞋都敢穿！”</p>
老李赶紧跪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明鉴啊，小人与那姨娘真没那关系，与她不清不楚的是孟大人，真不是小人。”</p>
那柳氏就是个攀高踩低的女人，焉能看的上他这种掌柜？</p>
宇文彦博皱紧眉，才懒得听这种腌臜事，那孟玄照一世英名毁在女人的肚皮上，死了也是活该！</p>
“滚下去！”</p>
老李连忙磕头，就要告退，忽想起一事来。</p>
“大人，那柳氏的确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段时间她一直派人来铺子上，假意谄媚，明里暗里透着想帮咱们对付那迟二姑娘的意思。”</p>
“可笑！我宇文彦博堂堂宇文阀代家主，官居拜二品，会舍了老脸对付一个小姑娘？！”</p>
宇文彦博嗤笑不已，“愚蠢妇人，上不得台面，她若再敢派人来，直接轰出去！”</p>
“如此怕是不妥……”</p>
老李犹豫道：“昨日她派人来，还送了一样东西。乃是半策手撰，好像是孟大人生前交给她的。”</p>
“什么手撰？”宇文彦博皱了皱眉。</p>
老李从怀里摸出来，递给宇文彦博：“孟玄照生前似有记手撰的习惯，这里面详细记了他与大人你来往所谈之事……”</p>
宇文彦博看过手撰后，脸色一变。</p>
“好一个孟玄照，好一个贼妇！”</p>
宇文彦博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先稳住她，此事容我想想。”</p>
老李点了点头，这才告退。</p>
出了门之后，他这背后都濡湿了。</p>
没走几步路，却从拐角里走出一人来。</p>
“卓少爷。”老李一惊，“你……你怎么在这儿？”</p>
宇文卓冷笑道：“本少在这里怎么了？先前你在屋内与我二叔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p>
老李脸色一变。</p>
“迟家那姨娘想收拾迟柔柔那小贱人？”</p>
宇文卓咬牙切齿，森然的笑着：“正好！本少也有此意！”</p>
“卓少爷，这万万不可啊，彦博大人刚才说过……”</p>
“哼，那女人手上握有我二叔的把柄，我这是帮我二叔！再说，迟柔柔敢算计我，害我宇文阀丢脸，这笔帐必须得算回来！”</p>
宇文卓狞笑道：“老李，据本少所知你身上的麻烦可不小，你觉得我二叔还会对你委以重任吗？”</p>
老李心头一咯噔。</p>
“我是长房嫡子，我二叔膝下无后，以后这宇文阀迟早都是我说了算。我要是你，就趁现在放聪明点。”</p>
老李听到这话，心下更生犹豫。</p>
他咬了咬牙，小声道：“迟家姨娘说是明日要去城外礼佛。”</p>
宇文卓眉梢一挑，满意的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这才走人。</p>
……</p>
镇国公府。</p>
迟柔柔打着哈欠，接过春儿手上呈上的密函。</p>
看完之后，她幽然勾起唇角。</p>
“看来这季春和暮春比你要混得好多了嘛，连宇文彦博与亲信在房中说什么都能知道。”</p>
春儿低头轻声道：“春部四人各有擅长之事。”</p>
“退下吧。”</p>
迟柔柔一拂袖，待春儿走后，她又细瞧了这密函上所言之事。</p>
宇文彦博收到密函，知晓了铁器之事？</p>
迟柔柔勾起唇，烂芋头那家伙也开始行动了吗？</p>
但有一点倒略让她有些意外。</p>
那个王越居然是宇文阀的人。</p>
看样子，宇文彦博对他变成僵尸的事还全然不知。</p>
“有意思，事情兜兜转转居然又扯回这人身上了……”</p>
找这王越的事急不来，但柳氏那边，倒是差不多可以收网了。</p>
迟柔柔喝了口茶。</p>
一个二世祖加一个蠢姨娘，到底准备怎么对付她呢？</p>
“再过两天就是寒食节了吧？”</p>
迟柔柔低喃道，起身唤来铁真：“让小云汐偷偷去督察院，给烂芋头传个信儿。”</p>
“什么信儿？”</p>
“寒食节那天，老身不想见到迟玉楼。”</p>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