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公主听叶白霜如此一说。先是有些发愣。可她定神一想。便明白过来。
“还真是这样的。哎。也不知道你那心怎么长的。就跟比旁人多了一窍似的。”
叶白霜低头一笑。她只是没得选罢了。
难道她不愿意做个单纯懵懂的大小姐？
可惜树欲静风不止。就算她想万事不操心。麻烦也还是会一件接一件找上门来。
所谓手段聪慧。都是被逼出来的罢了。
前世的她。可没比这位耿直的灵犀公主强到哪儿去。
不。说不定还差些。
至少灵犀公主心思清明。善于看人。不会忠奸不分。赶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连着几日没上早朝。渭帝的精神头似乎养回来了一些。此刻难得的叫了宫妃在养心殿中陪伴。两人正在下棋。
“哎呀。皇上。嫔妾这步棋走错了。嫔妾要重新下。”宁嫔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妆容艳丽。此刻正捏着一枚棋子。跟渭帝撒娇道。
“这才下了多久。你都悔了三次棋了。都说棋品如人品。朕看你这棋品实在不怎么样。至于人品么……”渭帝扔下手中棋子。笑着摇摇头。
“皇上是天子。嫔妾只是个小小女子。您就让让我又怎么了？”宁嫔嘴一撅。带着几分娇蛮道。
渭帝年纪渐大。最喜欢看些鲜嫩的美人儿。见岁数能当自己女儿的妃子撒娇弄痴的。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颇为愉悦的呵呵笑了起来。
殿中气氛正好的时候。胡公公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头也不敢抬。来到渭帝身边小声道：“皇上。灵犀公主等在殿外。说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您。想进来给您请个安。”
一边的宁嫔顿时收了笑容。
前两天她去找灵犀公主的茬。谁知道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侍女让那个粗鲁的野丫头伤了不说。还大大的丢了面子。
今日她精心装扮过。好容易抢在其他嫔妃前霸住了皇上。谁知道那个臭丫头又来搅局！
渭帝倒是没说什么。好歹是自己女儿。虽然他平日对这个女儿也不太关心。不过到底血脉相连。便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胡公公引了灵犀公主进来。灵犀公主笑眯眯的行礼道：“见过父皇。这几日父皇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倒像是年轻了几岁。”
渭帝笑道：“净胡说！都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还年轻什么！”神色倒是颇为愉悦的。
灵犀公主道：“父皇若是每次静养几天出来都像这样少几岁年纪。女儿看用不了多久。父皇再与女儿走在一处。便不大像父女。只怕会像兄妹了！”
渭帝边笑边摇头。用手指连连点着灵犀公主。灵犀公主也笑嘻嘻的。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一旁的宁嫔看着灵犀公主的笑容便觉得刺眼。见她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便故意在一旁咳嗽了几声。
她的本意是要灵犀公主给她行礼问安的。灵犀公主瞥了她一眼。却皱眉道：“宁嫔可是着了风寒了？都病了不好好在自己殿里呆着。万一过给父皇怎么办？”
宁嫔让她一句话噎住。顿时火气蹭蹭往上冒。死丫头偏偏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她打定主意要在皇上面前落灵犀公主的面子。上下一扫。眼尖的看到灵犀公主腰间有个香囊。香囊上以金线绣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眼睛顿时一亮！
五爪金龙是只有皇上能够使用的图样。就是皇子公主用了。那也是僭越！
她便故意咯咯一笑。“灵犀公主香囊的图案倒是别致。只是这图样可不是公主能用的。本宫看公主还是摘下来的好。叫人看见。还道是有意为之。成心对皇上大不敬呢！”
这话说的可谓颇为恶毒了。一口一个“成心”“故意”的。生怕皇上没注意。引着他往灵犀公主故意僭越上想。
果然。渭帝脸色冷了一些。道：“将那香囊拿上来朕看看。”
香囊拿在手中。渭帝便微微皱了眉头。的的确确是五爪金龙没错。只是灵犀在宫里长大。不可能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注意到。莫非真是故意的？
他皱眉望向灵犀公主。灵犀公主却不但不慌张。反而看起来有些局促似的。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灵犀。到底是怎么回事？”渭帝淡淡道。声音里待着一丝轻微的不悦。
灵犀公主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去母妃殿中。见到母妃将这香囊供奉在佛前。绣上几针便要念上一段经文。我好奇去看。谁知道母妃那样温柔一个人。竟然对我发了火！”
她无趣的捏着衣带：“母妃说这是为父皇祈福用的。念了几万遍经文。又在佛前供了许久。叫我一定不要乱动。我恼火母妃骂我。便将这香囊偷着带出来。想叫她着急一下再还回去。”
渭帝把玩着手上的香囊。神情若有所思。他脑中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影子。虽然不像他最喜欢的美人那样艳丽。却向来是对他最温柔体贴的一个。再驯服不过了。
渭帝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印象。便是冲动有余。智慧不足。因此一向多疑的他。倒是罕见的没有怀疑灵犀公主。
他将香囊拿起深深一嗅。果然有股檀香的味道。且十分厚重。显然是天长日久才渗透进布料里面去的。顿时又对这件事信了六分。
那香囊上的刺绣极其惊喜。金龙像是要呼之欲出。且只剩边角一点没有绣完。倒是让渭帝有了点兴趣。想亲眼看看那害羞的女子。是如何低头温柔刺绣的了。
灵犀公主见到渭帝的神情。便知道此事有九成把握是成了。忍不住在心里又将叶白霜赞了一遍。
当时。叶白霜低声说起这条计策来。她还有点怀疑：“那宁嫔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想尽办法去找父皇。也没见成功几次。就说上几句话。就能帮母妃争宠了？”
叶白霜微微一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欲擒故纵？”
若是明面上去争。年纪不小了的叶贵人胜算很小。反而看似不经意的透露出叶贵人对皇上的一片痴心。倒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成功！
灵犀公主耸耸肩。瞥了一眼叶白霜：“我真是同情越国公。将来他落到你手里。早晚被你吃的死死的！”
叶白霜：……
当夜。皇上留宿叶贵人殿中。其后几天。日日都召了叶贵人相陪！
宁嫔撕烂了手帕。摔碎了花瓶。肺都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