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小伙子厉害,几句话就赚了我一上午的包子钱?隔壁包子铺的包大头凑了过来说道。
他在一旁瞅了半天,又不好离得太近,竖着耳朵听了个大半。
大哥,您好。天娃笑道。
小哥,你能给我看个字儿么?包大头说道。
可以啊。天娃笑道。
能便宜点不?包大头问道。
呃,您大哥就给十一吧,我给您看看。天娃说道。
十块吧,我瞧一个字。包大头还要继续还价。
大哥,八折骂人七折损,五折不是富贵人,我给您打的是五五折,五五乃天地之数,这数字吉利啊。天娃苦笑道。
嘿嘿,我看不如这样,我连着给你十天包子,每天两个怎么样?包大头讪笑道。
天娃听了一笑,点了点头道说:那好吧。把手中本子和笔一递,您写个字。
包大头接过纸笔想了想,写了几笔还给天娃,天娃结果一看,这字写的比刚才那个金链男还要差,但是却很好认。
包大头写的是个早字,天娃看了一愣,真是什么人写什么字儿,刚刚还说了给天娃十天包子,这里就写了个早字,这不就是十日么?
天娃笑道:大哥,您问什么事儿啊?
包大头说道:我想问问我儿子怎不能考个好学校?
能啊。天娃答道。
真的么?包大头大喜道。
天娃指着这个字说道:真的,您来看看您这字儿哈。
您看,‘早’字拆开为十日,‘十’为二路交汇之处,正是日立街头之像,秘牒有云:十字街头太阳照,应试必中胆气豪。
而且您再看这个‘早’字’,‘日’字往下一挪,‘日’中那一横与‘十’字这一横重叠,那不就是个‘中’字么?
放心,您儿子必定考上个好学堂。
包大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托你的口福,我送您二十天包子。
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说好了十天就是十天,我不能占您便宜,对了,还有个事必须得跟您说一下,我不能诓您。天娃庄重的说道。
哦?什么事,你说。包大头的神情紧张的问道。
您儿子怕是中不了文举,而是武举,这个字文举扛不住。
‘早’字虽是日立街头,可‘十’字乃纵横交错,所谓文要走龙蛇,武要行纵横,若是武举,那是必定得中。天娃说道。
什么是文举和武举?包大头听的不知所云,抓了抓脑袋问道。
哦,文举就是文人,武举就是军人。天娃说道。
哈哈哈,小哥子,那就对了呀,真没瞧出来,你还真神了,我那儿子考的是军事科学院啊,军事科学院,可不就是武举了么?哈哈哈哈哈。包大头大笑道。
哦,既如此,那这个字可算得了个好彩头。天娃笑道。
行行行,小伙子,来来来,我给你二十,再送你一个月包子,算的可真准。包大头开心的不得了,掏出张二十的桂林山水递给天娃。
天娃连连摆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男儿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说好了十天包子就够了的。
没事儿,这叫多喜多福,你不必拘这个礼,拿着,再不要,可就是看不起我了啊,哈哈哈。包大头说完把票子往天娃手里一塞。
天娃也不再拘礼,笑道:那好,那多谢大哥慷慨。
好勒,我回铺子先给你拿十个包子,祝小哥你这生意兴隆。包大头笑道。
谢谢。天娃回道。
包大头喜滋滋的回到了自己铺子里,天娃四处看了看,这未时六刻一过,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市面上零零落落几个铺子开着摆地摊的也都低着个头在那打盹儿。
抬头看了看天,出来了快一个时辰,心里又惦记着无忧,拿本子夹了笔往怀中一揣,向街市里走去。
买了二十个油饼,十根熟玉米,又见那卖杂件的张大妈蹲在那冲自己笑,他回了个笑脸,走了过去
中元宫此时安安静静的,无忧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挠着痒痒,另一只脚还被那堵墙夹着。
她一会抓下背,一会抓下脖子,忽然觉得屁股后头也有点痒,把身子一侧,弯着手贴着屁股后头挠了几下。
这挠痒痒就是这样的,你挠了这里,那里又痒了,那里挠了这里又来事了。
算起来,她七天没洗澡了,这简直无法想象。
偏巧中元宫这几日不知道干什么名堂,到了下午这会就突然升温,一直到申时三刻才能凉快。
还好天娃不在,要是被他看见了,指不定又要透着笑话自己。
咦?我为什么要怕他看见啊,真是的,奇了怪了!无忧心想。
想到这儿,无忧索性把身子贴紧了椅子左右转动了起来,这一阵猪一样的狂蹭,实在是太舒服了。
纹理凹凸的靠背椅恰到好处的将她的背部给按了个遍,无忧把眼睛一闭,正在这慢慢蹭着。
天娃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无忧听了一惊,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回头一看,天娃正扛着根树枝瞪着自己。
啊没,没什么啊,无忧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今天我挣了钱了。天娃转身把树枝往墙上一靠说道。
挣到钱了?太好了。无忧笑道。
嗯,我摆了摊子测字儿,今天赚了一百二。天娃掏出两张票子,颇为得意的朝无忧晃了晃。
无忧见了一乐,太好了,今天吃什么,有烧饼么。
有啊,当然得买烧饼了。天娃说着话,反手把身后的包袱摘了下来,掏出一包烧饼来。
嗯嗯嗯,太好了,无忧跟个啄木鸟样的连连点头道。
天娃把烧饼往石桌上一放,又掏出一袋包子出来,嘿嘿,今天还有包子呢。
包子?肉的么?无忧问道。
肉的。天娃笑道。
给我一个,无忧伸出手来。
天娃拿了个包子递给她。
嗯,哦呀嗯呀哦呀,不错不错哦呀,无忧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赞道,口里说话也不怎么清楚。
你刚才是不是身上痒啊?天娃问道。
什么?无忧脸又一红。
我被困了几天,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天娃说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痒,话音刚落,右腰下面突然一阵奇痒,无忧忍不住挠了挠。
要我帮你挠挠么。天娃说道。
你说什么?无忧听了一愣。
我帮你挠挠啊。天娃一脸天真的笑道。
你不自称读书人的么?这点礼数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无忧说道。
嫂溺尚且援手,何况你我同处一室,早已形同兄妹一般,我看你身痒难忍,怎么能不闻不问视若无睹呢。天娃说道。
哎好了好了,我怕你长篇大论,你对了行不,再拿烧个饼子给我。无忧指了指桌上那袋烧饼。
哦,好的。天娃拿了个烧饼出来,还没递给无忧,这无忧突然大叫道:我的天,怎么这么痒。
只见无忧将背使劲的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的。
天娃走了过去,摁着椅子的扶喜道:是不是觉得后背有种火辣辣热麻麻的感觉?
哎呀嘞,对,哎呀,就是这感觉,难受死了。无忧旋转写背部说道。
太好了,你的腿马上就要从墙里出来了。天娃笑道。
真的么?无忧一边蹦蹭着一边说道。
真的,我当时就是这样,不过你比我严重的多,你这样痒下去可不是料,来来来,我得给你挠挠。天娃说道。
别碰我,滚开。无忧叫道。
我不碰你啊。天娃愣道。
不碰我?不碰我怎么给我挠痒?无忧问道。
天娃走到墙边,拿起那根树枝说道:我有这个呀。
无忧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那堵墙,身子往前一倾,咬着牙说道:我不用。
你这样,痒得很难受的。天娃说道。
说了不用。无忧说道。
可她从腰部开始一路向上,后背的表皮下,就像有无数根头发丝儿样的小虫在那里来回扎她一样难受。
无忧把背往椅子上一靠,继续转动着身子,这阵猛蹭到见了些效果,身上也不那么痒了,哈哈,不痒了。无忧扭头笑道。
嗯,明天,我还得去出摊。天娃见自己没帮上忙,心里略微有些扫兴,把一脸一转,回头去拿烧饼。
你板着个脸干什么,我又没骂你。无忧见他不高兴,问道。
我没板着个脸啊。天娃说道。
那你转过来,笑一个我看看。无忧说道。
天娃无奈,转身冲无忧挤了点笑容出来,嘿嘿。
你这是笑么?比哭还难看。无忧脸色一变说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嘛?我出去一个多时辰了,你也不让我休息一下,我水还没喝一口。天娃抱怨道。
这是你应尽的义务,要不是你,我的脚能卡住么?无忧怒道。
那是你自己要踢的呀,这也能怪我?天娃两手一摊说道。
你不惹毛了我,我能踢那堵墙么?无忧叫道。
你,天娃无奈,气的一拍石桌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你就是那难养的小人,我是个可恶的摩罗,这里根本没有女子。无忧怒道。
你当然不是女子,你这模样,走出去能吓跑凌云渡三千户人家,天子岭下,凡你所到之处,皆瓦砾不存,寸草不生。天娃起身怒道。
你,你说什么无忧眼睛一红,指着天娃叫道。
我说你丑,天娃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
你,你,想伸手去抓天娃,无奈奇痒过后,全身没有半点力气,抬着的手也有些酸胀。
你,你哇,无忧被戳到痛处,终于按奈不住,放声痛哭。
天娃看了一愣,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提这个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