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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男女早就哆哆嗦嗦逃出去, 那剑修听见闻放的惊呼抬头,打量片刻后面露疑惑:“你们是谁?怎么乱认师兄?”

    “是我啊!”闻放即刻迎上去:“我是闻放,那是我哥闻声!我们是出来游历的!”

    男修想了一会儿:“闻家的两个小子?”

    对上路惜言明显生疏的神色, 闻放满腔热情顿时冷却下来。是啊,他重生了, 早已不是天阁剑宗的弟子, 大师兄又怎么会如上辈子那般对他?

    “见过路师兄。”闻声也觉得闻放的反应过于热情了,往年在青洲虽然去过天阁剑宗不少次,和诸位师兄弟相处也算融洽,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意相通,缠缠绵绵。”

    “嗯,有道理,你继续。”

    “师兄在此处待了三个月了吧?还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合适的双修人选也毫无影踪,最终能不能找到暂且不说,就说你这期间荒废的经年,拿来悟道自己修炼,瓶颈期早就突破了!”

    说到相悦情投意合,都是骗人的鬼话!”

    路惜言的脸上骤然出现恍然大悟之色。

    “剑修还是得从自己身上下功夫,若把心思全放在谈情说爱上,还哪儿有精力提升自己?如此何谈剑道?练这些旁门左道,还不如改修合欢道法做个肆意邪修!”

    说完这话闻放又顿时紧张起来:“当然我不是怂恿师兄你真去欢喜宗的意思啊……我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我懂我懂!”路惜言一脸真诚,拱手道谢:“没想到小师弟还有如此见解,师兄今天听你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壅塞多年的心结隐隐有松动之意……”

    “哎,不敢不敢……”闻放连忙摆手。

    “好!”路惜言下定决心:“这什么双修剑法不学也罢!我这就回宗门找一处雪山打坐悟道去!”

    金满满和萧怀山对视一眼,忍笑忍得着实辛苦。

    “师兄身上也没有多少好东西,我唯一能看的就是这把剑,但是这东西却万万不能给你。”路惜言起身摸了摸袖袋胸口:“你看你想要什么,届时重华秘境开启,师兄定然送到你手上!”

    “多谢师兄好意,”闻放推辞,“我暂时并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不过为了了却师兄一番挂念,以免阻碍心性修行,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块火晶牌,师兄你看怎么样?”

    路惜言一口答应:“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东西!小师弟既然不嫌弃那就拿走吧,左右出了这个门我就回青洲了!”

    闻放收下火晶牌,笑眯眯道:“师兄什么时候动身?可要再饮两杯?”

    “不了不了!我现在就走,饮酒伤身你们也不要贪杯。”路惜言边说边往外走:“不用送我,千里相送必有一别,我们重华宗再见。

    往后机缘各凭本事,我可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就手下留情!”

    闻声拱手:“自当全力以赴。”

    “师兄慢走啊!”闻声直送路惜言到门口:“师兄常来啊!”

    “不必相送!”路惜言挥了挥手,自言自语:“小师弟好人啊……”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闻放掏出胸口的火晶牌掂了掂:“到手!”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他们天阁剑宗的弟子都这么好骗的吗?难怪被人泼了一身污水还毫无作为,不是不在乎,看来是真没那根筋!”

    等笑够了金满满放下筷子,掌声鼓励:“优秀!我洗脑鬼才金满满自愧不如。往后你叫我金杠我绝没有任何怨言,退居二线悉听尊便!”

    “这倒是句人话,不过我闻放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以后我叫你老金,你叫我放炮!”

    “这会儿不觉得冒犯了?”

    闻放昂首挺胸:“还挺威风!”

    “炮哥!”

    “承让承让!”

    闻声与萧怀山已经习惯了这两人日常交流病情。

    闻声:“我没说要去风月阁。”

    萧怀山:“对,此处不是宗门,万一惹出事不好收场。”

    “火晶牌都有了,不去太浪费了吧?何况阵符丹器应有尽有,真惹上麻烦咱还跑不了吗?”闻放又摸出一沓符:“喏,我师父给我的,神行千里,化神以下逃命无忧,管够!”

    金满满啧了两声:“没想到仙律道君还挺宠你?果然有师父总比没师父好啊……”

    她也就是装模作样这么一感叹,没想到闻放的反应出乎她意料:“说什么丧气话,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师父就是你师父!我罩你!”

    闻放尤记得自己被她揍得无力还手的那一晚,此时咸鱼翻身自然豪气无匹。

    萧怀山也道:“还有我。”

    金满满一看还有意外收获,立刻眼巴巴望向闻声。

    “?”闻声沉默与金满满对视半晌,见她半天不说话便收回视线:“既然如此,那便去探探。”

    金满满:“……”果然,冰块男从不让人失望。

    不走肾,更不走心。

    盏茶之后,清泉洞房门打开,四个少年男女相继走出来,奔着另一侧的传送阵门而去。

    经过上楼的传送阵暗角,与一行衣着华丽的侍女擦肩而过。

    为首的是一名金丹后期女修,姿容娴雅。身前领路的也是名金丹期的引倌,那引倌态度谦卑却不见他说话。

    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前往风月阁的传送阵口。

    闻放一直在轻嗅:“什么味道这么难闻?简直比喷了香的臭脚还让人难受。”

    金满满停下脚:“那女人身上有煞气。”

    萧怀山也看见那女修周身萦绕的丝丝黑气:“是个邪修?”

    “不是煞气,”闻声忽然道,“是鬼气,她是鬼修。”还是个不怎么干净的鬼修。

    “鬼……”闻放及时捂住自己的嘴,他还没见过鬼修,总以为那种修炼邪功的人长得都惨不忍睹,毕竟是死后用魂体修炼,低阶鬼修还不能改变自己死前的样貌,想想也知道不会好看。

    可是刚才那女的,明明看着和正常修士没什么两样。

    闻声好像知道闻放怎么想的:“鬼修分先天与后天,先天鬼修大多是其他修士半途转道而来,所以看着与常人无异。”

    “哪个正常人会好好的身体不要修鬼道啊……”

    几人已经接近传送阵门,萧怀山便改为传音:“我刚才看见她腰上挂着城主府腰牌。”

    “看样子不像是来消遣的,更像是有什么事要办。”说这话的是闻放。

    每个人身上都有包含四人神识的传音符,因此一人传音说话其他三人都能听见。

    “请出示火晶牌。”守阵的修士道。

    金满满偷鸡摸狗的事干得最多,这种时候让她上准没错:“我兄妹四人是背着阿爹偷偷出来的,还请两位前辈行个方便。”

    这火晶牌的原主是个男的,除了姓名和性别并没有其他信息,倒是给了金满满胡诌的机会。

    许是几人并未露怯,那两人没有怀疑:“进吧。”

    等四个人相继消失在光幕后,其中一人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才十多岁,就这么废了……”

    “可惜,可惜。”

    外边两个守卫的叹息自然没有传进闻声四人耳朵里,他们正忙着打量眼前的迷幻世界。

    与其说风月阁是楼中楼,不如说是一处额外开辟的芥子空间。眼前耸立的高楼与摘星楼无异,只是门口的牌匾上换成了“风月阁”三个字。

    不仔细看还以为自己又回到摘星楼外的码头上,却又能很快区分。

    因为头顶笼罩的阴云和外界迥然不同,鼻尖还萦绕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霉味。

    “这便是风月阁?”

    “火晶牌给我。”闻声没有回答闻放的问题,抬脚跟上不远处方才城主府的那行侍女:“你们在我身后。”

    对于闻声的话大家早就习惯盲从。

    一直到门口都没有人来接,进了大堂才发现这里并不如摘星楼宽敞,也没有几个人,柜台上只有一位面色灰白的金丹修士在拨算。

    柜台后只有两扇传送阵门,一扇名为“风”,一扇名为“月”。

    那掌柜并没有因为门口的声响抬头:“要风还是月?要汤还是泉?”阴凉诡异的声调从这样一副枯瘦的身体里发出,丝毫不让人意外。

    闻放似乎担心萧金二人害怕,双臂微微张开往身后挡了挡。

    “要月汤。”闻声一边将火晶牌放上柜台,一边给身后的三人传音:“此处的阵门会随阵盘变化,跟着我进月门别走错了,进去之时贴上敛息符,别早也别晚。”

    几人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此刻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很快掌柜便在“月”门那侧阵盘上拨弄了片刻,随意选了一层楼,随后挂着“风”字的传送阵光幕便出现一阵波动。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何异状:“行了,进吧。”把牌子还给闻声后又兀自拨弄起来。

    “多谢。”

    四人相继走入月门,很快阵门光幕的波动便停下来,这时那白面掌柜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回头见阵门处安安静静又收回视线,松了口气:“还以为忘了换楼层,虚惊一场……”